秦徵来咸城憋的劲都发在了此处,简直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让他热血沸腾,尽管为了驾驭这匹倔马,他掌心已经磨出鲜血。
终点就在眼前,他要与许循之分个高低!
并驾齐驱的许秩也看到终点的红绸,理智回笼。
这一顿一慢,千帆已过,许秩成为不上不下跑过终点的人。
魁首,秦徵!
第二名的秦舁懊恼着一声长啸,望着秦徵,咬牙切齿地说:“亡命之徒!”说罢,悻悻然离开。
在场诸位无不惊诧于秦徵的骑术,纷纷上前恭喜。
秦徵却没有一点获胜的高兴,跑马到许秩面前,绷着一张脸,却一句话不说。
他的怒火尽在一张脸上。
许秩只是笑,瞟了一眼秦徵血肉模糊的双手,说:“徵公子,好胜心太强,有时候不是好事。”
秦徵是这样的锋芒毕露,绝不退让,不给公子舁好脸色。
“呵,”秦徵冷笑了一声,不以为意,掉转马头离开,“所以我才不喜欢你们这群文人。”
0011 第十一章 王于戈矛
“你被人讨厌了,”一直在旁边的嬴阴曼看完全程,幸灾乐祸,“许久不见你这么拼命了。”
嬴阴曼刚和许秩认识的时候,那一年的争花赛马,他还拿过头筹。渐渐的,许秩不再那么锋芒展露,中庸其至。
无起无伏的生活,嬴阴曼也不知道有什么乐趣。
不偏不倚,是许家的处世之道,若非如此,也做不到五世为官。
而今天,他险些一疯到底,可见他的修行还不够。
许秩下马,把缰绳还到嬴阴曼手中,调侃道:“不喜欢公子徵的,只怕更多。”
嬴阴曼眉毛一挑,“你对他这么上心?”刚才还给了一句忠告。
“只是有缘见过两面。”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我还以为,你相中了他。”嬴阴曼的话,毫不忌讳。
许秩神色紧张,左右看了一圈,四周并没有人,还是放低了声音,“你说什么呢,我相人干什么。”
“良禽择木而栖。你跟我有什么好装的?那么浅显的字谜,别人猜不到也就算了,你难道不明白?”嬴阴曼憋笑,凑近他耳边,轻缓地喊着,“大才子”
微微的气声,吹得许秩耳朵痒,他下意识偏头,推开两人的距离。
他怎么可能不懂。旁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诗会那天秦王就坐在屏风之后。
玉,甲骨上写作三串组佩,慢慢精简,至金文,字形与“王”字已没有多少区别。
白玉无瑕,即是王。
秦王在选秦国的继承人。
参加诗会的人中,已经有人猜到了秦王的意思,比如那个画斧钺的人。“王”字的起源,便是斧钺。
但这件事太严肃,许秩一点不想涉及其中。他只要做好秦王交代的事就好了,那个斧钺出自谁之手不是他该追究的。需知,选错人是会万劫不复的。
他可不相信自己的眼光。
他偷偷瞥了一眼嬴阴曼,回答说:“君意不可度,我确实没想过这些,你也不要瞎掺和。”
聪明人容易被聪明误,嬴阴曼的傲慢自负,一点不输秦徵。
但这一次许秩想错了,他再如何置身事外也已经趟进了这趟浑水,嬴阴曼也对那个位置的归属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有一点,嬴阴曼深表赞同。
“你说得没错,像秦王那样权诈虚伪的人,表象所见,未必真实。文思敏捷,也不一定是他器重。你可千万别迷了眼,站错位置。”嬴阴曼也好心给许秩一条忠告。
同性相吸,许秩一副文人做派,会对某些文采斐然的人产生亲近是理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