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然又被平阳公主叫住。
“公主还有何事?”萧怀玉回过头。
“吾为乱臣贼子所伤,腿伤难忍,可否烦请武安侯搭把手呢?”平阳公主道。
萧怀玉看着平阳公主,“臣看公主的腿,并没有受伤呢。”
“武安侯又不曾看过,怎知?”平阳公主却道,见萧怀玉迟迟没有回答,她又道:“殿阶颠簸难走,堆尸成山,武安侯难道忍心?”
萧怀玉看着平阳公主渴求的双眼,对视了片刻后,向其走去,但她并没有伸手搀扶,而是直接将平阳公主拦腰抱起,并当着众人的面向承明殿走去。
此举引来了众人的议论,在他们眼中,平阳公主尚未出阁,但武安侯却早已娶妻。
不合规矩,不合礼仪,然二人的身份特殊,一个是把持朝政的国朝公主,另一个则是手握大军的边关将领,她们几乎掌握了整个楚国的权力。
“咱们将军何时变得这般听话了。”张伯阳站在陆兆麟身侧说道。
“这叫英雄难过美人关。”陆兆麟回道,“你都不知道,将军看了你的信之后,急成什么样了。”
萧怀玉抱着平阳公主踩在尸横交错的缝隙与血泊中,靴底很快就沾满了鲜血,就连登阶时,阶梯上都是她留下的血印。
就像走在遍布荆棘的道路上,每走一步,都是鲜血淋漓。
她将一切阻碍踏平,直至平坦的大道,脚下的血印方才消失。
她抱着平阳公主走到了殿阶的最高之处,夕阳从承明殿西的出檐下穿过,照在了在她们的身上,银色的盔甲在霞光的照耀下,璀璨生辉。
这一切都好像在预示,她即将扶持平阳公主掌握最高权力,而破开荆棘之后的前路,是光明的。
背后的议论,脚下的荆棘,都无法阻碍她们,鲜血铺成的大道,终将在彼岸开满最耀眼的花。
“武安侯的动作真快呢。”平阳公主双手勾着萧怀玉的脖子,她回头看了一眼殿阶下,眼神若有所思,跟随裴长之造反的官员,萧怀玉一个都没有放过,“当着文臣的面斩杀士大夫,武安侯…”
“我说过,只要是公主想要的,我都会尽我所能。”萧怀玉打断道,“无非是多杀几个人而已,我本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在世,我不在意。”
“我在意。”平阳公主攥着萧怀玉的衣襟,看着她道,“造反本就是死罪。”
萧怀玉低下头,霞光照耀下的眼眸,如秋水一般清澈明亮,她在爱人眼里,看到了自己。
天子的灵堂设于承明殿,萧怀玉遂将平阳公主抱进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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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
萧怀玉将平阳公主抱至桌案坐下,随后拿来了治外伤的药,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她脖子上的伤口。
她看着伤口,神色十分凝重,作为习武之人,深知脖颈为要害之所,若手劲有所偏差,锋利的刀刃再深些许,后果不堪设想。
“还请公主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萧怀玉一边敷药一边说道。
“怎么,武安侯也会紧张,害怕吗?”平阳公主注视着萧怀玉的神色道。
“这不是儿戏。”萧怀玉皱眉道,她从千里之外的边关昼夜兼程赶回,就是因为担忧平阳公主的安危,“容不得半点偏差。”
“这不是已经结束了。”平阳公主云淡风轻的回道。
“是,”萧怀玉有些生气,“但公主怎可以把自己的安危交到韩修这样的先帝旧臣手中。”
“你错了。”平阳公主反驳道,她对视着萧怀玉的双眼,“我的安危,并不在韩修手中,而是你,武安侯。”
“裴长之的造反,是我设计逼迫的,也是我提前找到了韩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