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公主监国,真的是陛下的意思吗?”众人开始了质疑。
一些由平阳公主扶持进入中枢的臣子并没有出声,而是将朝中的议论与疑心如数转告给了平阳公主。
“朝中官员们对于公主许以女官的权利多有不满,并且开始怀疑陛下是否安然无恙。”吏部尚书杨素,原为监察御史,平阳公主掌权之后,便将其调入了尚书台,“甚至,他们都认为公主与皇后殿下,要开楚国的先例,临朝称制。”
听到这些话,平阳公主脸色很是平静,因为她做的这些,本就是为了临朝所准备的。
“除了这个呢?”平阳公主又问。
“吏部对选官新增了考核,群臣对此也颇有微词。”杨素又道。
“楚国的选官,一直为门阀世家所把控,虽有九品,却只分上品与下品,而家世,成为了选官最重要的标准,上品为世家所垄断,寒门子弟根本无法进入中枢,世家的占比越来越重,朝廷也越来越腐朽。”
“几年前,我曾处理过一桩案子,那时我便在想,倘若我没有宗室这个身份,真相就会永远被掩盖,凶手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底层的百姓永远在泥潭中挣扎,而那些朝廷官员,拿着百姓的供奉,欺压百姓,这样的朝廷…”平阳公主皱着眉头,眼里充满了悲愤,她想起了袁氏案,即使身为公主,在处理这桩案子上也是困难重重。
世家盘踞在朝中,势力庞大,寻常人家根本无力抗衡,哪怕是上位者,如平阳公主这般,站在权力顶端的人,也不得不顾虑。
她想要更改楚国选官的旧制,并不是完全是为了自己,袁氏的死,她一直记得。
而楚国的动荡,几次内战的损耗,彻底动摇了世家的地位,在绝对的力量前,一切原有的东西,都可以打破。
“由他们说去吧。”平阳公主挥了挥手,对于议论声,她早已习惯,而这只是对选官制度进行变革的第一步。
“喏。”
“公主,廷尉卿刘汴求见。”
得到传召后,刘汴从书吏手中接过竹简,随后脱去靴子踏入殿内。
“见过公主。”刘汴将一份名册呈上,“巴陵侯萧承越举兵造反,其萧氏一族与朋党的名册都在此,请公主过目。”
“谋反之罪,乃十恶之首,律法该怎么判,便怎么判。”平阳公主将竹简打开,粗略的看了一眼。
对于谋反,乃株连的死罪,凡族中男丁一律问斩,而女眷则入全部充入内廷为婢。
萧氏一族的名册,足足占了三卷竹书,其家族庞大的势力,几乎占据了半个朝堂,如今因为萧承越的造反,被连根拔起。
自此,世家的地位,在楚国朝堂有所下降,就在平阳公主准备放下时,却看到了巴陵侯萧世隆的子嗣中,一个十分显眼的名字。
“萧鸢鸢。”
曾与竟陵王李宣有婚约的巴陵侯嫡女,因父死,与其他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出嫁,而今又因为兄长的事受到牵连,从侯府嫡女,即将入奴籍沦为奴隶。
平阳公主之所以会记得萧鸢鸢,并不是她与竟陵王的婚约,而是在袁氏案上,她并没有选择偏袒与帮扶作为凶手的侄儿。
以她的聪慧,若要周旋,平阳公主在处理此案上,便又要棘手不少。
这些世家女子,也都不是平庸之辈,尤其是萧鸢鸢出身将门,以才著称楚京。
刘汴听到平阳公主喊出的名字,眼前一亮,“这位娘子,臣的记忆深刻,与其他妇人哭喊求饶不一样,廷尉拿人时,唯有她不卑不亢,以先祖之功震慑众人,以至于官吏不敢对其刑具加身。”
“萧家的门庭,要比薛氏还要更久远,她确实有这个魄力与自信。”平阳公主说道,“吾喜欢这样的女子。”
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