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玉的说话完,帐内陷入一片死寂,“你知道,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吗?”质疑声再次响起。
“你看看我们,看看我们身上的伤。”有老将走出来,扒开身上的伤。
“我们虽不如你年轻,可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我们的亲族还在楚京,所以我们肩上但着的,是国与家,并不再是靠着一腔热血,就能奋往直前,我们手中的利刃,每挥舞一下,都是国家生存的希望,因此我们不得不谨慎。”
“兵力悬殊之下,如果他们内外夹击,西阳城必破。”
老将们的顾虑,萧怀玉当然清楚,她虽只有弱冠之年,可是与齐国对战的经历,并不比这些老将少,可以说,萧怀玉比他们所有人都熟悉齐国以及齐国大司马侯毅。
“此计,的确是凶险万分,可这也是扭转局势,取胜的唯一方法了。”萧怀玉再次解释道,“我从齐国回来,刚才也说了,齐国大司马侯毅非常擅长攻城之战,齐国精锐尽出,以两倍之多的兵力,破城是迟早的事。”
“你才从军多少年,打过多少仗,又是如何获悉齐国大司马的。”有将领继续质疑道。
萧怀玉便将目光看向曹寅,“太尉久经沙场,必然知道侯毅。”
曹寅一直听着萧怀玉的分析,亲卫扶着他颤颤巍巍的来到沙盘前,“齐国大司马侯毅,的确如萧将军所言,是一名虎将,极善攻战。”
“太尉,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拿西阳郡去赌,这是楚国最后的屏障了。”将领们看着曹寅力劝道。
曹寅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萧怀玉,“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他们的顾虑也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萧怀玉低下头,再次向众将道,“我的亲族也在楚京,甚至是在当权者的监视之下,”尽管王桢就在旁侧,可她仍将心中的话托盘而出,“我在齐国遇险,历经磨难才回到故国,诸位将军是否担忧,我会因此而挟私报复。”
众人沉默不语,萧怀玉喟然长叹,“齐燕以重金,王侯之位留我,我不曾应,遂招来杀身之祸,我是楚人,祖祖辈辈都生长在楚国的土地上,我怎么能够拿起武器,同室操戈。”
“西阳失守的后果,我并非不清楚,可是与其坐以待毙,为何不能奋力一搏。”萧怀玉道,“同样是死,何不死得壮烈,若握得这一线生机,我们便能反败为胜,击溃齐国。”
帐中再次陷入沉寂,老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曹寅。
曹寅因为伤势太重,整个人犹如风中残烛,“我既然已经将西阳郡的大权都交给了你,那么这些人,与这些兵马便全听你差遣,你无需过问我,只用,按照你心中的想法去做。”
“太尉…”众将惊愕。
他们没有料到曹寅会如此快的答应,并支持萧怀玉的计策。
曹寅抬手,继续对萧怀玉说道:“这十万将士的性命,与楚国的将来,如今全系你一人的身上。”
“我相信你的决定。”曹寅又道,“也相信,上天会眷顾楚国,在这乱世之中,楚国历经了多少磨难,最后都挺下来了,我想,这一次,也一定能。”
曹寅的话让众人都陷入了沉默,萧怀玉心存感激,“末将作为楚国臣子,必不敢拿国家的存亡做赌注,这一战,末将愿以性命担保,再此立状,若胜不了齐国,末将,以死谢罪。”
“这要是城破,他以死谢罪,还有何用啊。”帐内,有人小声嘀咕道。
“嘘,听太尉的吧。”
对于这些细细碎碎的质疑声,萧怀玉并没有放在心上,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这一路走来,她听得最多的,便是这些声音。
“时间紧迫,如何部署,我想你心中应该有了安排。”曹寅缓缓说道,“你去做吧,不必请示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