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回来后,平阳公主又躺回了榻上,琦玉将炭盆挪到了榻前。
“公主,今日真是惊险,那李隆…”琦玉又拿来一只手炉递给了平阳公主。
“李隆拔刀的那一刻,眼里是有犹豫的。”平阳公主说道,“他对李宣的杀心与那番话,都是对我说的,只是他还没有愚蠢到无可救药,因为他清楚一但李宣获胜,南阳王府将永无翻身的可能。”
“他并不爱他的儿子,他和皇帝一样,只爱自己,还有权力,为此,他可以忍下先前所受的屈辱。”平阳公主又道。
“李隆拔刀,那些禁军竟然都不出手阻拦,若是他真的拿刀挥向公主…伤了小人倒是不要紧,若是伤了公主…”琦玉后怕道。
“边上,不是有个人吗。”平阳公主云淡清风的说道。
李隆发疯时,她从萧怀玉的神情里看到了一丝紧张,而上过战场的人,对这些杀气总是格外熟悉,所以萧怀玉察觉到了李隆眼里的愤怒与宣泄,其实都是在指平阳公主。
“公主是说萧怀玉吗。”琦玉说道,“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嘴上说的,和做的,永远都不一样。”
“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琦玉看着平阳公主又道。
平阳公主抱着温暖的手炉,“很快就会知道了,我会让她站在我这边,她必须站在我这边,一定。”
“公主?”琦玉看着平阳公主有所变化的眼神,“可是…林万晟那儿。”
“我几时说过要嫁给萧怀玉了?”平阳立马变脸道,“而且林万晟这个人,不似表面,他也并非真的忠心于我,而是卷进了斗争中,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这样的人,身上没有几分真诚,而他口中所说的喜欢,只是他显示自己虚假真诚的掩饰。”平阳公主又道,“真正的喜欢…”她忽然说不出话来,因为在她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萧怀玉。
即便萧怀玉说出的一些话总能惹怒她,但所为她做的一切,却十分契合这两个字,平阳公主心里一直都明白,所以才会向琦玉说出那番肯定的话。
“诱之以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胁之以威。”平阳公主拿起腰间刻字的玉,“而最稳妥的,是情,且是…”她摩挲着打磨光滑的玉,“痴情。”
楚宫
杜霖的尸首并没有交往廷尉,而是送到了中侍中省。
“陛下,杜霖之死,仵作已经验出,乃是毒杀。”贾舟踏入殿内,将杜霖的死因呈上,“禁军在搜索杜宅时,还发现了杜霖傅母的尸首,二人都死于同一种毒。”
“杜霖的死亡时间,是在今日卯时末。”贾舟又道。
“卯时末…”皇帝捋着长须,“冠礼之前吗。”
“杜霖死了,林万晟的话就没有办法证实,也许是六郎心虚而杀人,也许…林万晟对于平阳,朕是知道的。”皇帝疑心杜霖之死是竟陵王所为,同时也在怀疑是否是平阳公主自导自演。
贾舟听着分析,从旁提醒道:“若是南阳王失踪一事,真的是竟陵王做的,那么以竟陵王的聪慧,今日的指控,又怎会失策呢,而按照林万晟的说法,若杜霖真的是竟陵王的人,并向他提供了线索,那么今日的指控,就应该是做足了准备。”
皇帝听着贾舟的吩咐,“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平阳布的局?”
“小人斗胆分析,杜霖的死,实在太蹊跷了,并且他是死在了冠礼之前。”贾舟回道,“而供出杜霖这一关键人物的武卫中郎将,可是一直爱慕着平阳公主,人证一死,就只能听其片面之词,查无对证,除非是预知自己会失败,所以提前杀了重要的人证,可是知道如果会失败,那么谁又会去做呢,小人以为,以竟陵王的聪慧,应不至于此。”
皇帝听着贾舟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