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薛家权势滔天,在处置完薛家后,心腹大臣屡次上奏废黜薛妃,都被皇帝所拒。
“平阳是妾一手养大的,既然女儿犯了不可饶恕的错,那么我这个做母亲的也难辞其咎,请陛下一同处置了妾吧。”郑皇后向皇帝跪伏恳请道。
“皇后,你?”皇帝指着身前请罪的妻子,一向隐忍不争的郑皇后,为了一个养女,竟能如此折腰,全然不顾家族安危。
然而眼下西北胡人作乱,镇守西北的郑珩刚传来捷报,皇帝又怎可能处置郑氏。
“你是成心要与朕过不去吗?”皇帝沉下了脸色,言语里充满了对妻子的不满。
“平阳是妾唯一的孩子,若是陛下杀死了她,那么妾也绝不独活。”郑皇后说道,眼里充满了决然。
皇后拿自己的性命来保全平阳公主,这让皇帝更加不悦,“你在威胁朕?”
“妾不敢。”郑皇后低头道。
“不敢?”皇帝的声音十分沉闷,“这天下间,还有什么是你们母女不敢的呢,你难道也要学薛氏吗。”
从皇帝嘴中听到薛氏二字,郑皇后的眼里突然生出一丝恨意,“幼沅是怎么死的,陛下心里最清楚。”
皇帝突然一愣,神情里闪过一丝慌张,而这正是郑皇后故意而为。
“陛下可曾记得自己的承诺?”郑皇后继续问道。
“够了。”然而心中越发慌张的皇帝却不愿再听下去,他蛮横的说道:“平阳触犯的是律法,内宫不得干政,此事,朕会定夺。”
郑皇后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皇帝派人送回了长秋宫,而平阳公主则还是被押进了宗正寺。
只不过宗正寺的官员,对于这位嫡出公主,仍旧有所畏惧,所以特地清扫出了一间干净的房屋用于关押。
平阳公主坐在宗正寺关押宗亲的囚牢里,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画面,恍惚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置身牢笼了。
派人偷盗血书这样愚蠢的事,不知为何,她连思索都未曾,就好像失去了理智,内心也不受掌控。
藏在萧怀玉身上的迷,也成为了她心中的迷,她迫切的想要解开,因为她隐约觉得,她们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今日在看到血书上那歪歪扭扭的文字时,她终于可以确认梦中那个没有面孔的人就是萧怀玉。
可这些事情,是未曾发生过的,但她却频繁的梦到,并且在她的梦中,二人的关系,似乎比合作还要更加紧密。
想着想着,平阳公主揉了揉额头,“我这是怎么了。”现在的她,只觉得心烦意乱,因为萧怀玉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与原有的一切。
事情的走向开始不受掌控,无论她之前怎样忽视与不承认,可内心还是会做出冲动的事情,“我怎么会因为一个无名小辈而烦恼如此之久,还因她而暴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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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
太康四年八月,敕勒吹响了进攻楚国西洲城的号角。
因为第一次交手的胜利,让身为西北守将的郑珩十分自信,于是再一次不顾守将石骁的反对,帅军出城作战。
“将军,看阵仗,敕勒部众不下五万人。”副将站在指挥台上提醒着郑珩,“是我军两倍之多。”
此时的郑珩心中也十分忐忑,“我当然知道。”他十分清楚敌军的兵力,可还是带着兵马出了城,“但是皇后殿下传信给我,说京中有变,陛下将平阳押进了宗正寺。”
“什么?”副将大惊,因为平阳公主的背后是舅舅郑珩,而眼下郑珩正在西北作战,“西北战事未停,陛下…”
郑皇后的信,无疑给了郑珩莫大的压力,“只有取胜,才能救下公主。”
郑珩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