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符的话让楚皇突然僵住,从长子埋怨的语气以及态度,让他原本疑惑的心忽然明朗了起来,然而对于已经做出的决定,他并没有想要更改的意思,即便知道是冤枉。
看到父亲眼里的冷漠与无情,李符瞬间明白了什么,于是跪伏道:“臣李符,伏法认罪。”
听到李符突然的高声之语,满堂寂静,就连楚皇也都犹豫了一下。
“这一切,都是臣做的。”李符叩首道,“是臣嫉妒于彭城王李康,于是编排了这一切,臣作为长子,理应被立为储君,然而正是因为有李康的存在,臣无缘东宫,甚至满朝文武都拥戴李康,臣不甘心,于是便想要栽赃陷害,好除去这一大障碍。”
“臣是您的长子,可却从未得到过陛下的偏袒与器重,臣嫉妒,臣恨他们,又怎能甘心?”李符哭红着眼睛看向楚皇。
李符的话,正是中侍中贾舟入府时所说,然而还有一些,则是他的心里话。
他憎恨并埋怨着自己的父亲,虽然作为长子,却从未获得过父亲的关怀,尤其是当皇帝子嗣多了之后,便对这个长子越来越忽视。
“父亲,我也您的儿子啊。”李符跪爬向前,拽住皇帝的裤腿,试图抓住这最后一丝希望。
这一刻,楚皇的眼里有了动容,他低头看着长子,再三犹豫之后,还是狠下了心,“你是我的儿子,但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听到父亲的话,李符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他松开手,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
他看着冷血的父亲,心如死寂,“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南阳王府
南阳王李隆端坐在书房的榻上,脸色并不太好。
“不是说过,我要除的是李康,为什么又变成了李符?”李隆质问着南阳王友郭鸿麟。
“三大王,彭城王现在是民心所向,就算此事真的是彭城王所为,陛下与朝廷也不可能将之交出去。”郭鸿麟回道,“且三公对于彭城王的人品深信不疑。”
“可是李符对我没有威胁。”李隆说道,“所有人都相信李康不会做这样的事,李符也一定会自辩,那么到时候,不就知道是我做的了?”
“朝臣相信彭城王,可陛下未必会信。”郭鸿麟提醒道,“朝臣越是拥护彭城王,陛下的疑心就会越重。”
“陛下是忌惮,而不是不相信。”李隆终于聪慧了一次说道,“除去了李符,陛下就知道是我做的,那我…”
“陛下最多只会责罚您。”郭鸿麟道,“因为李符进廷尉,就已经说明了陛下的决心。”
“费尽心思,让吾最后落得一场责罚,这就是你的计策?”李隆看着郭鸿麟,心有不满道。
“失去了一个竞争对手,并让最得民心的皇子再次引起君王的猜忌,而大王不过是受了一点责罚而已,这难道不划算?”郭鸿麟道。
“我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李符。”李隆挑眉道,“他只是一个贱婢所生庶子。”
“天子的正妻只有中宫皇后,陛下没有嫡子,湘东王就是长子。”郭鸿麟道,“不管他出身如何低微,都是具有继承资格的皇子,且序位在你们之上。”
李隆陷入了沉默,郭鸿麟便又道:“欲成大事者,岂能轻敌?”
“椅子只有一张,但能坐的,却不止一个人。”郭鸿麟继续道,“大王要将一切可能都算进去,如此才能万无一失。”
“一切可能?”李隆抬头问道。
“湘东王、彭城王、竟陵王,乃至平阳公主。”郭鸿麟提醒道。
“平阳…”李隆愣了愣。
“平阳公主虽是女子,可却也有着不小的野心,更何况她养在中宫膝下,是嫡出公主,有着整个外戚势力的支持。”郭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