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玉佩碎了。”

“都是我不?好……”郁润青自觉亏欠灵姝,想了想说:“我会留心,以后若是遇到了更好的,我再拿来还?你?。”

“更好的?什?么叫更好的?我有一庋间的玉佩,成千上?万块,可都不?是我原本的那一块!”话至此处,灵姝气急,豁然起身,随手抓了一把白玉盘里的榛子仁,劈头盖脸的朝郁润青砸过去。

喜怒不?定的豹公主动作出奇的快,郁润青根本没有闪躲或遮挡的余地,只是下意识的闭了闭眼,而后长睫轻颤,看向灵姝:“那……我要去哪给你?找一块一模一样的?”

“你?……”灵姝恨的说不?出话,直接抄起白玉盘,将半盘子的榛子仁都扬了过去。

郁润青别过脸,抬起手,勉强拦下几颗榛子仁,攥在掌心里,再度看向灵姝:“你?心里有怨,不?高兴,干脆找二姐借鞭子来,狠狠打我一顿,这?样行吗?”

郁润青若是阴阳怪气的讽刺灵姝,也就罢了,偏她?说这?话时神情坦然,在旁人?看来几乎称得上?是一种冷漠的决绝,仿佛灵姝几鞭子挥下去,打的她?皮开肉绽,从此她?们就可以两不?相欠。

灵姝眼里旺盛的小火苗渐渐熄灭,眸光淡下来,向来气血极佳的面色也显现?出几分惨淡的苍白:“我心里有什?么怨,玉佩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用不?着再找别的来还?我。至于?我高不?高兴,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少做出这?副好像很在意我的样子。郁润青,你?不?觉得可笑?吗?你?走之前,我去找过你?多少次?每一次你?都避而不?见,去淮山,也是说走就走,没有跟我道一句别。”

“我后来有给你?写信。”

“是啊,你?写信了,第一年六十八封信,几乎每一封信都说你?想家,想母亲,幸好有阿檀和你?一起。”她?停顿了片刻说:“第二年是四?十五封,第三?年是二十七封,第四?年要多一些,是三?十九封,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那一年经常下山,可以跟我说的事情比去年多,去年你?在各地瞭望台轮值督长,每一封信都抱怨瞭望台枯燥无聊,你?总说,要是我在那里,或许不?至于?这?么枯燥无聊。”

“……”

“到了第九年,只有十二封,是每个月一封。薄薄一张纸,短短几行字,没有一点关?于?你?的近况。母妃叫我不?要难过,她?说人?的一生本就如此,会有无数匆匆相聚又匆匆散去的过客。可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我总觉得,在某一日深夜或是清晨,你?会突然出现?在京州城。”

“……”

灵姝笑?了笑?,露出那对尖锐又俏皮的虎牙:“直到今日我才意识到母妃说的没错,在你?眼里,我只是小时候的一个玩伴,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以后。”

郁润青看着那对虎牙,觉得灵姝笑?起来的样子很陌生,或许是灵姝已?经很久很久没在她?面前笑?过的缘故。

郁润青没有解释,没有反驳,没有认错,没有奢求重归于?好。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灵姝,你?知道的,我不?是三?十年前的郁润青,我不?能让你?高兴,只会让你?越来越讨厌。”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灵姝转过身,望向陆轻舟。正如郡主娘娘所说,陆轻舟做不?得女使,那些颇会看眼色的女使见势不对全都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唯有她?始终“尽职尽责”的站在那里。

灵姝不?禁冷笑:“这出戏你看的还尽兴吗?”

“还?好。”陆轻舟柔声道:“作为旁观者,我真替你?遗憾,可命运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

“你?这?副沾沾自喜的样子更令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