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水路。二人早上登船,一路顺风,翌日?夜里就抵达了岭南界内。相较于梅州,岭南当真要凉快许多,迎风站在甲板上,偶尔还会?打一个寒颤。

“是不是快到了?”

“嗯。前边有一片烛光的地方就是码头。”

“你累了?”

“有点,昨晚没怎么睡,困的厉害。”

默默片刻,陆轻舟转过头去看郁润青,她靠在船栏杆上望着远方,神情淡淡的,既没有近乡情怯,也没有归心似箭,是真的累了。

不多时?,船靠了岸,晃晃荡荡的尚未停稳呢,码头上就燃起一溜火把,少说?百来个火把将原本昏暗的渡口照了个通亮。

“是这艘船吗?”

“应当是……”

漫着水的石阶上,有着举着火把,试探着唤了一声?:“阿满?”

虽没有任何一个仙门弟子?可以完全割舍俗家,但?一生当中只有送别父母双亲时?才能真正重?回家门。老?侯爷过世的突然,停灵三日?便下葬了,郁润青在寒川,没能赶回来,这件事成了郡主?娘娘心头的遗憾。

郡主?娘娘精明强干了一辈子?,不容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稍稍预感不妙就派人去淮山送了信。郁润青收到信,自然要回来,至于郁润青回来之后,郡主?娘娘是三更死五更死还是拖上三五个月再死,那一时?就说?不好了。

仙门正道,规矩再大也不能催着人家死吧?

郁润青深知母亲所思所想,料定母亲会?早早叫她回来,所以一直不是很?急切。可听到那声?“阿满”,呼吸不由?一窒。下了船,定睛看着那人,轻声?唤道:“三哥。”

郁润生已然年近半百,即便脸上没有风霜留下的痕迹,也再看不出少年时?的俊朗英姿了,他胖了很?多,面颊红润,赫然是一个富贵闲人的模样。

“阿满……”润生看到阔别多年的润青,又惊又喜,怔愣半晌才缓过来,喃喃道:“你还跟小时?候一样,我方才见你站在船上,都有点恍惚了,当年去淮山,我就是在这送你上船的……”

郁润青道:“母亲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