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觉得一场大雨让三位仙长登门是机缘,一时得了济,更喜不?自?胜,一个劲往堂上的炉子里添炭火,搞得屋子热气?腾腾,都快把宁昭的衣裳给蒸干了。

可雨仍不?见小?,像是谁把天给捅出个窟窿。

瑶贞一再向外看,不?自?觉嘟起嘴巴,眼角眉梢里是藏不?住的急切。

郁润青的视线在瑶贞脸上轻飘飘一晃,随即望向门外被雨水浸透的石头墙,心里一时想,瑶贞这样子和玹婴倒有一点像,一时又想,这墙砌的如此平整,可见古镇百姓细致。

“郁润青。”宁昭忽然唤她?,笑嘻嘻的:“掌柜的说要给我?们温一壶酒喝,怎样,你喝不?喝?”

郁润青闻言,便对掌柜微微一笑,颔首施礼:“有劳了。”

掌柜连忙回礼:“仙长莫要客气?,信善只怕招待不?周。”

酒坊里最不?缺的就是酒,掌柜也不?吝啬好酒,小?小?白瓷瓶,拔了塞子,往沸水里一过,暖融融的香气?顿时冲透了寒凉的秋雨。

宁昭捏起云吞杯,先是闻一闻,而后浅尝了一口,忍不?住赞道:“不?愧是老凤枝。”

酒坊掌柜乐得简直要拍大腿了:“仙长好见识!这正是贡酒老凤枝!宫里头管它叫凤栖梧桐!”

随着?掌柜这一声?“桐”,后院忽然“嘭”的一声?响,几人纷纷看过去。

原来是雨下的太大,房顶的陈年旧瓦撑不?住塌掉了,雨水哗啦啦的全灌进了屋里。掌柜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哎呀,我?那屋里还晾着?不?少草药呢,可是万万不?能受潮的,三位仙长稍坐片刻,我?得去收拾收拾,有事招呼一声?。”

瑶贞是乖小?孩,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放下剑便跟着?去帮忙了,堂上立时只剩下郁润青和宁昭两个人。

郁润青下意识看向宁昭,恰巧宁昭也在看她?。总是嬉皮笑脸的宁神医,难得摆出正襟危坐的样子。

“小?宁。”郁润青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虚握着?扶手,轻声?问道:“做什么?这样看着?我??你若觉得肇安县一事我?做的不?妥,那我?回去给那位小?姐赔礼如何?”

这样慢吞吞的,试探的,有几分商量意味的语气?,宁昭有很多年没有听到过了。不?过,她?还记得她?决定离开父母庇护独自?下山闯荡那一日,郁润青便是用这样的语气?问她?。

“小?宁,你走了,还会回来吗?不?走不?行吗?”

彼时的郁润青,手指勾着?她?的衣角,眼神里装满了不?舍与担忧,好像生怕她?被人欺负,生怕她?受委屈。

宁昭短暂的一晃神,将云吞杯里的温酒一饮而尽,盯着?郁润青说:“你可不?要拿我?当傻子。”

郁润青道:“我?几时拿你当傻子。”

云吞杯倒扣在案上,发出一声?脆响,宁昭豁然起身,只用两步就走到郁润青跟前,像少年时打闹那般一把攥住她?的衣领,压低声?音道:“我?虽不?在淮山,但山里的事我?一清二楚,这十年你究竟是闭关还是被幽闭,我?心里明镜一样。我?告诉你,在上香河岸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