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舟颔首:“自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那剑匣内侧还有你当年刻上?去的诗。”

剑匣是岳观雾成为春蓬剑主后所?赠,郁润青毫无印象,可?闻言还是浅浅地松了口气,而后又有些含羞带愧地低下头:“说起来,我为着玹婴的事,也有点不敢去见我师姐,她平生是最恨魔族的,我竟然……我怕她会怪我,生我的气……”

郁润青越仔细地想,越不安,越沮丧,眸光都黯淡了许多,像一只做错了事,害怕受责备,丧眉搭眼的小狗。

陆轻舟仍然笑着宽慰她:“已?经是过去的事,就算宗主生你的气,也早就气消了,她不来见你,真的只是因为凑巧赶上?重阳节,公事猬集,抽不开身?。”

“她几时能得空?”郁润青道:“这么久不见,我真想她了。”

自幼就形影不离的两个人,乍一分别,怎会不想念。对?于自己的道侣,陆轻舟完全?体谅:“如若没有旁的事,大抵今晚就能得空。”

“好!那我今晚多做些好吃的,待会再去长平买些重阳糕和?菊花酒。”郁润青一边朝山上?走?,一边自语似的说:“我师姐闭关这么久,肯定都没好好吃饭……”

陆轻舟的步伐却慢下来。

她从来不愿做心胸狭隘之人,她也明知道如今的郁润青和?岳观雾绝无可?能,只是,原本?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道侣,正被另一个人牵动着心神,于她而言,这滋味并不好受。

“陆师姐?”

陆轻舟抬起头,见郁润青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台阶上?,眼神简简单单的,干干净净的,一丝杂念也没有。

这一刻,陆轻舟真想问?问?,你待那人究竟出于怎样的情谊。可?她又怕,一旦问?出口,覆水难收。

“你要下山可?得趁早。”陆轻舟道:“午时一过集市该散了,哪还买得到重阳糕。”

“说的也是,那我就不陪你上?去了。”郁润青重新走?到她身?旁,笑得眼弯弯,语气中含有几分腼腆羞涩的祈求意味:“陆师姐,能不能给我一点钱呀,之前买颜料把钱都用光了。”

即便心里酸涩的厉害,听郁润青这么说,陆轻舟还是不禁笑了一声?,随即从腰间取出两枚铜钱大小的银饼:“我身?上?就只带了这些,要是不够,你可?以用玉牌去长平钱庄上?支。”

郁润青接过银饼,点一点头,临走?前又说道:“晚上?早些回来,我给你做蟹粉酥。”

蟹粉酥,做起来那么麻烦,何必费这个事……

陆轻舟想起来要说这话?的时候,郁润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重重树影间。

长平虽不是什么繁华的大都城,但胜在常年风调雨顺,是一块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宝地,因此各地商贩都乐意在此交易,逢年过节集市上?总是热闹非凡。

郁润青一路买了重阳糕、菊花酒、两包板栗、四根山药还有一筐活蹦乱跳的螃蟹,又在长平城外的莲花湖边买了些鲜灵灵的莲藕。

煲一锅阿檀喜欢的山药莲藕排骨汤,蒸一屉陆师姐爱吃的蟹粉酥,再用板栗炒两道小菜,螃蟹不一定用得完,上?锅也能蒸一盘,可?阿檀是不能吃螃蟹的……郁润青思来想去,仍觉得不成席,干脆到膳房要了一只现成的白切鸡。

问?心宗规矩最严的地方是戒律堂,其次便是膳房,甚至膳房的匾额上还题着“过时不候”四个大字。郁润青自入宗门以来委实没少吃这四个字的苦,因此提着白切鸡回小拂岭的路上?,心里止不住的感叹今时不同?往日!

一说是要给宗主,膳房管事那叫一个痛快,真是眼睛都没眨一下,想想从前,她和?阿檀不过晚去了两刻钟,连泔水桶都刷干净了,更别提要一口吃的。

郁润青是没受过苦的,回味起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