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感情不谈,长寒和盈月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至于这感情……钟知意?想,人?无完人?,就像她?永远算不清口袋里的银钱,或许长寒在七情六欲上亦是天生愚钝。
眼看着太阳落下?又升起,升起又落下?,正?值深秋时节,不过?朝夕之间,枯叶便?铺了满地,厚重的仿佛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
钟知意?望着那一抹染红了远山的余晖,心也随着残阳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第四日了。
灵山试炼为期三日,按说昨晚流云就该来寻回?流云伞。钟知意?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可内心深处仍抱有?一丝柳暗花明的幻想。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身后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意?料之中的,取伞的人?并非流云,而是长寒,她?踩过?满地枯叶,拾起自己四日前放在美人?靠上的流云伞,低垂的眼眸透出一阵冷光。
钟知意?能感觉到她?将流云伞握得很紧,手也微微的颤抖。
这样的长寒和以往的长寒,简直是两个人?……
该来的终究要来。钟知意?回?过?神时,已经身在教院,只见长寒脚步一停,抬手推开?了紧闭的房门,房内昏昏暗暗,有?人?低声啜泣。
长寒搁下?伞,点了两盏烛灯,转身问那埋头啜泣的人?:“还没醒吗?”
那人?抬起头,脸颊红肿不堪,眼睛也肿的像桃子,几乎要面目全非,不过?从?衣着打扮还是能勉强辨认出姜妹的模样。
“没……”姜妹摇摇头,看向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流云,一瞬间泪如雨下?:“都怪我?……”
长寒:“到底怎么回?事。”
姜妹忍着伤心,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试炼的最后一日,我?与三公?子同时盯上了一只葵鬼,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找准时机便?出手将葵鬼封入囊中,因此得罪了三公?子,挨了几耳光……”
那几耳光,与其说是泄愤,不如说是羞辱,当年风起便?是不堪受辱而死,流云自然害怕姜妹重蹈覆辙,才会?想要在试炼上赢过?陈三公?子,为姜妹出一口气。
只是没想到陈三公?子如此不学无术,在无数法宝丹药加持之下?才堪堪位列第三,试炼仅剩最后两个时辰,陈三公?子自以为稳操胜券之际,却被流云轻而易举地挤出了前三甲。
堂堂主君之子,自幼得主君亲传,却在年轻一辈的弟子试炼中连前三甲都未能斩获,委实是将整个陈家的颜面尽数丢到了泔水里,说奇耻大辱也不为过?。
于是试炼结束后,恼羞成怒的陈三公?子便?命家奴毁了流云的仙根。
看着一语不发的长寒,姜妹道:“眼下?主君已知悉此事,杀了那奉命而行的家奴,也……重重惩处了三公?子……方才,又派人?来唤我?过?去。”
长寒站在床边,缓缓俯下?身,用指尖抵住流云的眉心,片刻后,她?收回?手,替流云掖了掖被子:“主君找你,无非是为此事善后,想让你对外宣称流云和陈玉山皆是在试炼中不慎遇险,以至于一个仙根被毁,一个受了重伤。”话至此处,长寒余光扫向姜妹,淡淡道:“或许他?还会?将神门十三剑传授与你。”
姜妹一怔,豁然起身:“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会?为了神门十三剑就颠倒黑白、助纣为虐!我?告诉你!我?即便?是死,也要为流云讨回?公?道!”
“姜妹。”长寒唤住她?,轻若无声:“你死一百回?,也是妄死。”
姜妹攥紧手中的剑,过?了许久,问道:“若我?将这条命给你呢。”
“只要你肯信我?。”
“好……我?信你。”
待姜妹提剑离去,钟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