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妹和流云一样,都是十三四岁才进了陈家的教院,像她们这般不?是自?小?在陈家教院养大的门生,饶是天资高,也难以得到家族的看重,可以说?是最底层的门生。
流云好?歹还有长寒照拂,姜妹却只有自?己,因此姜妹平日里很愿意和流云交好?,经常主动上前来与流云搭讪。
不?过流云从来都不?信任除长寒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什么不?清不?楚?”
姜妹在陈家的处境,同样是谨小?慎微,夹缝求生,怎会不?知流云心中所想:“放心,我不?是替大小?姐来试探你的,祸从口出,你也不?必向我解释什么,解释也是白费口舌,长寒对你有没有那份心思,很难说?,可你对长寒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稍稍一顿,姜妹又道?:“你,我,其实我们两个也算同病相怜了,有时候我看你,就和看自?己一样,流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心为你好?,纵使你和长寒没什么不清不楚,我也劝你离她远一点,以免惹祸上身。”
姜妹这一番话,不?知流云听后作何感想,钟知意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很有道?理。
虽然距离流云十六岁生辰才过去半年多的光景,但就这短短半年,流云脸上的稚气已然褪去十之?七八,即便穿着布衣,散着头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妆扮,旁人也难再将她看作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就连从前并不?在意她的盈月,如今也会为长寒睡梦中的一句呓语耿耿于心……
难道流云的死和盈月有关?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钟知意毫不?犹豫的压了下去。
诚然,她对盈月不?够了解,不?能笃定?那漂亮皮囊下是否藏着一颗狠辣无情的心,可毋庸置疑的,盈月爱长寒胜过爱自?己,她应该很清楚,倘若流云因她而死,她与长寒势必走向决裂。
覆水难收的道理,盈月不?会不?明?白。
夜风微凉,吹到人脸上,略带着些许湿意,客栈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窗外?芭蕉叶轻轻摇动的声音。
“是不?是要下雨了。”姜妹打了个?呵欠,关上半扇窗,转过头对流云道?:“我困的要死,得睡一会儿。”
流云点点头,昏暗烛灯下,眸光雪亮。
姜妹见状便很踏实的闭上眼睛,靠着墙打起盹来,不?一会就有了浅浅的呼声。
一派安然的夜,钟知意却开始提心吊胆。
倘若今晚真的无事发生,溯灵内时间流速不?可能这么慢,前两晚可都是一闪而过的……
正惴惴不?安着,客栈外?忽然传来“嗒”的一声异响,钟知意还没反应过来,流云已然扔出了桌上的竹筷,只见那竹筷如同一支利箭,瞬间击碎了柜台前的大酒缸,酒缸爆裂,声若霹雳,一下子便惊醒了睡梦中的陈氏弟子,也惊动了客栈外?暗中窥伺的一众黑衣人。
觊觎上古遗迹的仙门世家数不?胜数,只碍于不?落海凶险至极,又不?似陈家弟子各个?精通水性,所以都不?敢轻举妄动,如今陈家替他们闯过了最难的那一关,不?仅带回了秘宝和天书,还正值兵疲马惫的天赐良机。
但凡心里有几分成算的便应当清楚,过了今晚,陈氏弟子休整妥当,再想夺取秘宝和天书就没那么容易了。
是以即便金风未动蝉先觉,他们也不?得不?在此刻出手?。
而陈氏弟子早有防备,鞋袜未脱,剑在身侧,楼下一有动静便纷纷拔剑而起,眨眼间客栈里就乱成一团了。
钟知意惊叹于流云敏锐超凡的同时,又暗暗为她捏了把汗。
这批黑衣人虽是为夺宝而来,但一招一式都直奔命门,十分老练刁钻,流云毕竟年少,应对起来颇有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