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这么凉,在这坐多久了?”
许是因为?确认了彼此的心意,郁润青不?再?胡思乱想,患得患失,只?看?着陆轻舟抿唇一笑,乌眸明澈,目光灼灼:“没?多久,我起来还不?到半个时辰。”紧接着又问:“吵醒你了吗?”
陆轻舟摇摇头,未待开口,郁润青便将早就沏好的茶水递给她。放置不?足半个时辰的凉茶,在夏日的晨间格外清爽,而杯中还漂浮着两颗芬芳扑鼻的丁香。
陆轻舟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
郁润青眼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得意:“我就是知道。”她要?故弄玄虚,又迫不?及待地想被夸赞:“在狐仙堡那日,你给我沏了一盏热茶,可自己却不?喝,我摸了一下你的杯壁,是凉的,杯底还有一颗丁香,所以?我猜你有晨起饮凉茶,含两颗丁香的习惯。”
小狗在摇尾巴。
陆轻舟饮下凉茶,含着丁香,摸了摸她散乱的长发:“要?我帮你梳吗?”
那日在狐仙堡,陆轻舟也?这样问过。
“嗯,好啊。”郁润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不?大会束发,平时都是我师姐帮我……”她忽然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平时”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了,一下子止住了声,可很快又仰着脸,忧心忡忡地问:“我师姐真的没?事,对吧?”
陆轻舟心神一空。
太顺风顺水了,叫她差一点?忘记,十九岁的郁润青,心里是装着一个人的。
“我说再?多,你也?不?肯信,还是等宗主回来,你眼见为?实……”
“我信。”郁润青微微睁大眼,很有可亲可怜的无?辜之态:“我没?有不?信……”
陆轻舟用木簪挽起她柔软乌黑的长发,愈发温声细语:“别担心,我想要?不?了多久,你便能见到宗主。”
郁润青果然受到安慰:“这样,就太好了。”她说着“太好了”,眉眼间却暗藏着一丝怅然。
陆轻舟心知肚明,对于年少的郁润青而言,相比青梅竹马的阿檀,形影不?离的师姐,宗主是陌生且遥不?可及的。
“我今日须得下山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去?”
“要?!当然要?。”
那一丝怅然转瞬即逝了。
若非逼不?得已,年少的郁润青从来不?会去深究自己的心。
陆轻舟想,她对岳观雾究竟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还是爱而不?自知……恐怕此生都无?法?得到答案。
按捺住心中的酸涩,陆轻舟垂下眼帘,抵住她的发顶:“别乱动,还没?梳好呢。”
郁润青很乖顺的不?动了。
之后的几日,郁润青经常随着陆轻舟下山,奈何陆轻舟事务繁忙,她只?能独自在附近闲逛,待到陆轻舟得空,两人才好寻一处清净地方,喝喝茶,说说话,小眠片刻,十分的短暂。
不?过亲眼见证了陆轻舟到底多忙,能在夹缝之中拥有如?此短暂的相处,郁润青倒也?满足,总胜过自己一个人了无?生趣。
这一日傍晚,终于得闲,想着陆轻舟接连数日都没?有好好歇一歇,郁润青本?打算吃过晚饭回去倒头就睡的,可一进院门,迎面就撞见了风尘仆仆的钟知意。
?? “师父!”钟知意一见她,简直像蒙冤受屈的苦主见了主持公道的青天大老爷,那叫一个悲喜交加,只?差抱着她的大腿怆然涕下:“师父!我家先祖不?是盗墓贼!”
关于流云伞和钟氏先祖的故事,还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那时候,风铃山还是一处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这荒郊野岭间有这么一个无?名野洞,因为?人迹罕至,野洞也?只?是寻常洞穴,不足为奇。直至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