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撒撒娇,师姐一定会依着我。

又或者说,在我眼里,师姐一直都是当年那个衣衫单薄、遍体鳞伤来到我家的阿檀,她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刺猬,时刻警惕着、抗拒着,用沉默疏离掩饰内心的柔软与脆弱。

我明白师姐背负灭门之仇的痛苦,也明白师姐多年来寄人篱下的不安,既然她要用棱角和锋芒筑起令她踏实的围城,那我便帮她筑城,替她守城,赖在她的城墙下,我想只要她一低头,随时可以看到我,不会觉得孤单难过。

然后终有一日,我将走进师姐的围城。

那天夜里,我没逮到兔子,却逮到了一只野鸡。干脆利落的放了血,拔了毛,掏了内脏,用一根竹竿从中间穿过去,架在火势刚刚好的火堆上。

“好了,再等半个时辰。”

“……你何时学会杀鸡?”

“呃,就前几日。”

“跟谁学的?”

“膳房的杂役啊。”

师姐又蹙眉,明摆着不喜欢我和杂役混在一起。

“这里是问心宗,并非候府私塾,你若还似从前那般不学无术,就别怪我给叔父写信,让他来接你回去。”

“……知道了。”

我一边小声应承,一边暗暗腹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