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若是年幼夭折就罢了,偏郁润青活泼健康的长到这么大,又这么惹人喜爱,郡主?娘娘和侯爷见她如此,一夜间生出?好些白发,活生生的老了十几岁,就连性格刚硬的润魃也在?她床前哭了好几场,灵姝更是从?早到晚眼泪没停过?。
可不知为何,我心里?格外的平静,我不相信郁润青会福薄至此,我等待着她转危为安。
就在?第?四日的清早,郡主?娘娘猛地从?梦中惊醒,她攥着郁润青的玉佩,凑过?去探了探郁润青的鼻息,像突然得了高人指点似的,吩咐润生将郁润青抱到棺材里?,合上棺盖,叫全府人大哭一场。
倒也奇了,这一场哭完,棺盖一开,郁润青便有了意识,嘟囔着渴,想喝水。
郡主?娘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不由地喜极而泣,后来才?说,她那晚真梦到了一个神?仙高人,虽不见其貌,但闻其声,高人只道郁润青命里?自有九道劫数,非历尽这九道劫数方能得以圆满,否则转世投胎,便要重头再来,而今天?道垂怜,不忍她再入轮回,许一瞒天?过?海计,助她渡此劫难,盼她今生圆满。
这梦未免太玄虚,郡主?娘娘也拿不准是不是自己忧心过盛生了臆想,旁人更是半信半疑,可不管怎么说,此事?到这里?,似乎是个好结果。
我终于去向郡主娘娘辞行。
郡主?娘娘养我一场,也算尽心竭力,我心里?想什么她一清二楚,原本是没有二话的,可郁润青大病初愈,刚刚见好,她怕我一走,郁润青又病倒了,因?此抓着我的手说了好多软话,恳求我再留两年。
见我不语,郡主?娘娘话锋急转,从?两年缩减到一年,从?一年缩减到半年,从?半年缩减到一个月,到最后,我几乎是很愧疚的点头答应。
而一月之期将至时,府上来了位贵客,乃是侯爷昔日好友,侯爷与好友久别重逢,非常欣喜,当晚便设宴款待。
席上,那人见了我和郁润青,神?情凝重了,说这两个孩子都是极有天?资的,兴许百年后可以修仙成道。
他这番话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可郡主娘娘和侯爷脸上流露出的迟疑和思量却令我心头重重一跳。
侯爷先开口,指着我说:“这孩子正有意拜到问心宗门?下,依你看可是正途?”
那人大抵是个钻研衍卦之道的散修,闭着眼睛掐指一算,说了好些玄之又玄的话。
我只听进去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郁润青不容我听。
她睁大眼睛瞪着我,好像我是天?底下最坏的人,之后也不管席上有贵客,不管什么教养和礼数,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拽到了庭院里?,按捺着怒气,又有一点委屈的问:“父亲说的可是真的?”
“……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郁润青被我的冷漠伤了心,不止一次了,她始终不能习惯,细长的眼尾垂下来,乌黑的瞳仁里?闪烁着泪光,眼睫一动,沾上水珠,就那样盯着我看,“阿檀……”
我有时候想,老马当年若是对我坏一点,或许我就不会总是梦到老马冻死街头,然后浑身冷汗的从?梦中惊醒。
如果注定要分?别,何不两看相厌的分?别。
我竭力厌恶她:“别这样叫我。”
郁润青一抹泪,一抿唇,竟然恨声恨气地说:“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其实不太意外从?她嘴里?听到这句话,可是,难以避免的,心中震颤,像一望无际的漆黑夜幕里?忽然绽放漫天?焰火,如万点星辰,火树银花。
没过?两日,我和郁润青一起踏上了前往长平城的路。
山高水远,道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