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拓知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却也?不愿意叫林晚瞧见他最为落魄的时候,便要支开她,只见他强装镇定?地笑了笑,“傻瓜,他只是想?要接回你们母子,又如何会陷害我,他难道就不怕你恨他?没事的,你快去看着阿奴,一切都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真的是误会吗?
林晚半信半疑地往船舱去,阿奴还小,连街头巷尾的打?架斗殴都不曾遇见过,又怎么会受得住这个阵仗。
然还未进入船舱,闸板上的人音却是越来越鼎沸,这其中有个浑厚的男声林晚特别熟悉,“你们抓你爷爷做什么,你爷爷这是犯了什么罪?”
是那个大胡子船长?的声音,他的嗓门总是这么大。
犯罪?他犯了什么罪?难道方才水师那个将领说的罪犯便是他?
林晚刚一转身,就看到那个大胡子船长?,被?两个水军架着往其中一艘舰船上去,他的上半身上桎梏着令人赫目的枷锁。
林晚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也?往一侧倾了半分,落入眼里的人影则变成?了裴文?拓,他挺直的背脊因生生挨了一个官兵一个手刀而立马佝偻下去,而他的身上也?同样套着一副黑褐色的木枷锁。
怎么会?师兄也?犯了法?
林晚火急火燎地跑了过去,想?要去拉住他的手腕,却发现他手腕上也?捆了铁链,顿时泪意连连,“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
裴文?拓捏紧了拳头,却死活不肯回头看林晚一眼,尽管他知道她此刻一定?焦急得泪流满面,只将背脊挺得越发地直,“晚晚,不论如何,你都不要去求他。”
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倔强。
他当然知道,只要林晚替他向容璋求情,他是不会有事的,然则他怎么舍得她为了自己对那个人奴颜婢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怕林晚不听话,裴文?拓又重复道:“听见没有,不许去求他,他摆明了就是用我拿捏你,你去求他就是中计了。”
林晚经过这么一提醒,越发笃定?还是容璋为了报复裴文?拓,这才栽赃陷害他,可他凭什么啊?
就凭他是荣国公府的世子爷,还是凭他是位高权重的刑部侍郎?
难道说他们这些黎明百姓,就因为无权无势,就应该平白承受这样的诬陷吗?
林晚跑去船边上,双手扶着精铁镶嵌的船沿,踮起脚尖往容璋看去,正要与他据理力?争,质问他为何如此丧心病狂,却意外?地发现容璋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惊恐,还急步也?走?来船边,隔着丈宽的海面与她相对,失声道:“晚晚,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他何以是这个表情?又何以说这样的话?林晚低头一看,目下是涛声滚滚的海浪,这才明白容璋是在?担心她。
是了,他现在?对她还有种名曰愧疚的爱嘛,这份爱看起来还十分有分量,以至于明知她如今正和别的“男人”私奔,也?还是舍不得她出事呢?
然林晚如今笃定?了容璋构陷裴文?拓一事,却是半点感动?不起来,甚至还狡黠地生出了利用他的这份担心的心思。
海风吹乱了林晚的发丝,她却来不及去挽,只一眨不眨地盯视着容璋那渐渐扩大的瞳孔,而后双手一撑,她坐在?了船沿上,不住地晃动?着两条褪,她细胳膊细腿的,就似挂在?船杆上的一盏美人灯,风一吹就要被?葬入大海,可她却还笑得出来,那笑十分魅惑,足以蛊惑在?场的所?有男人。
可经过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十分铿锵有力?,“放我们的船走?,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容璋怎么可能放他们走?,那是他的妻子,他的儿子,这一走?,余生他可还能再见他们?
“春瑞,还不快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