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是清楚, 只不过我们比原计划早回来几日?,兴许林娘子还不知道?”
裴文拓没有?说甚么, 只打开手心的一个锦盒,十二枚拇指大?小的红宝石在雪色绸缎上熠熠生辉,是他为她准备的聘礼。
他从未向她表露过爱意,不想逼迫她,也是怕她拒绝,能这般陪在她身边,于?他而言便已满足。
可经过这一回的劫难,在他昏睡之际陷入的那?个梦里,他们成了亲,生了好几个孩儿,美满而富足,没有?悲伤,只有?笑容,他们成了泉州城人人艳羡的恩爱夫妻。
他方才明白,他是如此?渴望成为她的丈夫,而不是什么师兄或者义兄。
“夫人呢?”容璋从堆积如山的公务中抽身,就发现林晚已不在眼前,便问一直站在门口的的小厮,后?者回道:“夫人传了膳,便去接小公子去了。”
容璋听罢,望了眼天边烧红的夕阳,没有?再回书?房,也一径去寻阿奴。
温泉山庄的温泉池子很多?,此?刻阿奴正在最大?的一个露天池子游水。
“阿奴游这么快,你们怎么不拦着点?”林晚走近后?,发现汤池里涌出?的气泡又细又密,不由得皱了皱眉。
长生笑着道:“小公子就爱这么玩,小人们管不了他,不过夫人放心,小公子水性好着呢。”
说阿奴水性好,还真不是长生恭维的话,关胜和长生都不及他多?矣。
可水底冒出?的水泡也太?急了,林晚目不转睛地望着氤氲着水雾的水面,突然一抹跃动的绿色闯入她的视线,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通体嫩绿的小蛇,正穷凶极恶地追着阿奴跑。
这还了得。
林晚作?势就要往池子里跳去。
却手上突然多?了一股阻止的力?道,她堪堪往后?一瞥,就看见?容璋已踏入了池子。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容璋便捏着那?条狰狞着杏子的蛇浮出?了水面,他另一只手牵着一脸懵懂的阿奴。
林晚立马扑进池子,将阿奴抱上岸,左看右看,确认阿奴不哭不闹,身上也没有?任何咬伤,这才拥紧了他,哽咽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阿奴见?娘亲哭了,有?些奇怪地道:“娘亲,我只是和鱼儿玩,你为何要哭啊?”
“傻孩子。”还只当是鱼呢,他知不知道那?是毒蛇啊?若是被?咬上一口,有?命没命还不知道呢,想起这个林晚又是一阵后?怕,将阿奴抱得更紧了,在他额头亲了又亲,“你可吓死娘亲了。”
本以为是一场有?惊无险的惊吓,哪想到下一刻,容璋便在林晚的眼里仰面倒入了水中。
“世子爷!”关胜大?呼一声。
却说容璋醒来时?,关胜请的大?夫也到了,是泉州城最擅长诊治蛇毒的老大?夫。
不几时?,老大?夫提着诊箱进来,摸过容璋的脉后?直皱眉头。
“大?夫,他要不要紧啊?”毕竟明面上还是容璋的妻子,林晚自然也要过问一二。
老大?夫不知道容璋的身份,却也从庄子的奢华,以及容璋那?眉宇间的风度窥探出?几分来,是以恭敬地朝着林晚打了个拱,“回夫人的话,若只是被?这畜生咬了倒还好,将毒血逼出?,再将养一年半载也就能好透,但坏就坏在这畜生不是寻常的竹叶青蛇,毒性要重上许多?,是以这位公子最终到底如何,老朽还真是不好说。”
听去十分不乐观,林晚脸色霎时?一白,“那?他还有?得治吗?”
那?大?夫摸了把胡须,并?不给确切的说法,“这老朽可不能保证,只能是尽力?而为。”
这么说容璋可能会死?林晚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