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谢望又以为她嫌弃自己没洗手,神情一滞,忍无可忍地瞥她一眼。
群玉抿着唇,将他一推,这人怎么这样,嫌弃她哭自己走就是了。
她又没让他待在这,还瞪她,凶给谁看啊。
心头密密麻麻遍布委屈,她背过身去,小声呜呜地哭。
谢望手一顿,连忙把她扳正身子,压低声音,“你再哭,我就亲你了。”
群玉简直是委屈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啊,就爱以欺负她为乐。
现在好了,连在自己房里哭都不许了。
当然哭归哭,他的威胁,群玉还是怕的,只是手忙脚乱的一时间也找不到帕子,她只好拿袖角擦泪,只是越擦越掉,瞧着好不可怜。
谢望倏然一软,就像是败下阵来,低头将人拉入怀里,去亲她的眼睛。
他亲的很认真,就像真的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不许哭一样。
到底是羞耻感在心头占据上风,群玉也不委屈了,绵软着手轻轻地推着他。
她还在病中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谢望倒也及时停下,好不容易让她止了眼泪,可不敢再招惹了。
“我今日来是想说,盛娘子的事。”
耽搁了这么久,谢望总算是告诉她正事。
这些压在心头的疑问,总算是能告诉她了,群玉坐直身子,正色起来,“她还好吧?可是有什么不妥?”
“和你一样,身上受了些撞伤,好在不打紧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的。至于她为何会救你,她母亲杨夫人才刚嫁进崔家,这又是出面办的第一场宴会,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怕母亲在崔家更难,这才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救你。”
谢望捻着她手腕上的持珠,心情有些复杂。
听到盛娘子人没事,群玉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复而听到这个理由,她还是觉得不太够,“这个理由,对吗?”
焉知女儿家落水事小,失节事大,若是真的被那些居心不良的男子救下来,遑论人家是什么歪瓜裂枣,也要捏着鼻子嫁过去的,再不济就是一条白绫投缳而死,既能保全了清名,也不至于嫁过去受苦。
群玉觉得光是这一点,不足以盛娘子下水救她。
实在是不怪她多疑,而是这些年来她能活到今日,不是凭借着旁人大发善心,就能侥幸保全一条性命的。
原本谢望还担心她怪自己多心,没想到她并非自己想得那般笨得厉害,不由地握了我她的手,“对也不对,没这么简单。”
“等你身子好些了,你们二人再约个时间字迹说清楚就是。”
谢望不觉得真正的内里详情他去问,盛樱宁就愿意毫无保留的告诉他。
如果他在盛樱宁救人之后,还这样逼问目的,那才是寒心之举。
凡事论迹不论心,盛樱宁能在这种情况下,将个人生死抛之脑后,愿意救她已经很是了不起了。
毕竟她二人在此之前,可谓是毫不相识,她却能对才见过面的陌生人,做到这个地步。
群玉也觉得是这个理,没想到他心思细腻,能想到这么多,不由地心下一暖,冲他笑了笑,“还没谢过表哥呢,又欠你一回。”
“你既知道,那来日可要还我。”
提到这个,谢望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明目张胆,叫群玉觉得她身上的衣裳就像是没穿似的。
这人……这人好生轻狂浮浪!
群玉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掩着脸上一片绯色,瓮声瓮气地道了句,“天色不早了,表哥也累了多日,趁早回吧。”
论耍无赖这桩事,大抵是没人能够赢过她,只是谢望也知道,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
也罢,念她还在病中,就不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