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先前崔悬说出门,他是想去的。
只是心里不知从何而来一种畏惧,叫他想出去又不敢出去。
像是出门以后,会碰上什么颠覆他整个人生的事情。
明明之前也和顾骞一起出去过,放过风筝,还买过烤鱼。
但总有种……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莫名畏惧。
可他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忘却自己先前那点小抵触,只顾着想着今天出门的事情。
“崔公子是和我们一起走,还是在哪里等我们呀?他那天说的时候,我心里想着别的事情,没怎么听清。”颂玉问。
听见妻子嘴里说出他不喜欢的人的名字,顾骞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可还是笑着的:“崔公子说……”
“老爷,崔公子来了。”
顾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颂玉却没注意到他的不虞,只是兴奋地跟下人说要把人迎进来。
他说着,自己又急起来:“算了算了我也去。”
顾骞看着他的背影,手握成拳,指甲几乎要把自己的掌心抠烂,才能勉强保持半分平静。
没事,没事,早都知道是这样的不,早知道,当初连出去放风筝都不该。
他看着抬头和崔悬说话的人,闭了闭眼睛,心里知道,和放风筝没关系。
是他的问题。
三人先是乘车,到了集市,颂玉又说不想坐车了,想下来走。
顾骞没有二话,说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跟在颂玉身后,却见人没怎么给他几个眼神,就着急忙慌的跑到后面的那辆马车旁叫人。
他脸黑的不能看,却只能忍耐。
“崔公子,你上次说的那个桃酥在哪?还有那种琉璃果子,你上次带给我的……”颂玉心里那点子瑟缩与抵触在双脚踏上这片土地的瞬间消散殆尽,只剩下兴致勃勃。
顾骞跟上去,不叫自己落后一步无论从关系还是步伐,都是这样。
他是颂玉的丈夫,是这段关系里唯一拥有独一无二超然地位的人,不是什么没头没脸光想着勾引别人夫人的外室、浪荡子、第三者。
当然,也没有什么情人,更没有什么外室。
颂玉和崔悬只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是容不得掺杂任何复杂关系的好友。
颂玉对崔悬半点意思都没有。
纯粹是、纯粹是某个无耻之徒……
他悄悄牵起颂玉的手,好叫自己的心里好受点。
他抓住了颂玉的手腕,认认真真,将自己的手与妻子那双纤细修长的手十指相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颂玉疑惑的看向他,看到两人十指相握的手时,脸上红了红:“你怎么这么黏人,还是在外面呢。”
顾骞坦然极了,他甚至还把那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晃晃,故意展示给谁看一样:“那又如何,我牵我自己的夫人,怎么样,不可以吗?”
崔悬则盯着那两只手不出声。
眼神却幽深冰冷,几乎克制不住心里的厌恶,将要明晃晃的摆在脸上了,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也不说话,只是看。
颂玉瞪他一眼,却没有把人的手扯开,只是任着他抓握。
他不在意,崔悬却不能不在意。
他和颂玉说话,眼神却一直往对方那只被抓着的手上看。
仿佛恨不得挤过去,把两个人扯开,换自己和颂玉手牵着手。
他刚才在和颂玉说话,这个人横插进来不说,还要打断两个人的交流,甚至还要故意做出些吸引人注意力的动作,有意引着颂玉注意他这不是插足别人的第三人吗?
空有个丈夫的名头,却干这么不入流的争风吃醋的事来,真叫人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