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临走之前去看一眼容璋。
她打听到了容璋在郊外的庄子上住着。
是以,在赤真要离开的头一天,折颜乔装一番去到了那个庄子所在的山头。
在看到庄子名字的一刹那,折颜有些恍惚地湿了眼眶。
揽翠山房。
正是从前容璋允诺过要为她造的房子。
当时她看了一本自传,是一个隐士所著,那隐士的居所就叫“揽翠山房”。
那屋子建在云雾缭绕的山巅,一推开窗户便可一揽落瀑及苍翠的松柏,闲时邀友人在瀑布旁的石桌上手谈几局,或独酌于月下,或琴瑟于溪流之上的拱桥上,简直是人生一大美事。
再看眼前的景色,虽则没有书里那样的古朴意境,却也是缀于梅林之间,周遭水带环绕,十分地山清水秀。
她目光顺着溪水往下,瞧见了一座石桥,此刻桥上的那个清隽得不可方物的男子不是容璋又是谁?
三年不见了,人还是那个人,却失了当初的意气风发,添了上位者的沉稳和气势。
她甚至在想,若是当时她遇到的是如今的他,他们之间会不会就没有那一劫,至少如今的容璋在朝堂已经大放异彩,国公夫人想来是管不了他的。
终究是造化弄人啊。
折颜的脚本能地就要向他走去,可他身下的轮椅却是那样的刺目,登时她就连着退了几步,脸上的血色霎时褪了个干干净净。
不!她不能过去。
她喜欢的从来是那个轩朗高华的贵公子,而非一个废人,她无法想象要如何与一个废人过日子。
既要当他的拐杖,又要当他的丫鬟,恐怕就连房中事也要她来主动,听闻残废之人性子还会变得十分暴戾。
蹙着眉头正要收回目光,却突然瞧见容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虽然只有那么一瞬,他马上又坐了可折颜还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确是站了起来。
而他为什么站起来呢,折颜视线一转,看到一个女子正从小溪里头爬起来,她手里还提着一个渔网,里头有三两尾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