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的眼睛里,聚满了水汽。

“姑娘,我认识你。”

“我是一个不祥的人,我嫁给我男人不足三月,他就死了。”

“被人欺负,被人折磨,被人凌辱。”

“我只为了讨口饭吃,我都没有死,我这么下贱的人,会给你带去不幸的。”

冯倩云木讷的听着,宁采薇一直都在关注她,当慧娘说话的时候,她的嘴角微微的动了动,可到底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你不祥,可我是大吉之人。”

“你不觉得,我的存在,就是拯救你的吗?”

那么深沉的话题,她直接掠过,看着慧娘,轻轻的笑了笑,“错的不是你,为什么用那些畜生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凭什么?”

慧娘以为,自己哭够了,眼泪早就没有了。

肮脏的她,如果不是为了看着那四个人死,她怎么会肮脏的活着?

可……

原来即使肮脏的人,依旧会有眼泪,依旧会冲刷。

“我们别在派出所门口说话了,人来人往,还以为我拐卖你们两个呢。”

“先回家。”

回家……

冯倩云抬起头,看着宁采薇。

慧娘也瞪大眼睛,看着她。

她们……

也有家吗?

“愣着干什么?走了。”宁采薇没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脑袋歪了歪,带着几分思考,随后挥了挥胳膊,“快点。”

无论是慧娘,还是冯倩云。

两个人思考,迟疑,看着回身看向她们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一种力量牵引,让她们想要靠近。

那冰冻的人,冰冻的心,好像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裂痕。

宁采梨已经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往日一切,都好像一个噩梦。

那个给她制造噩梦的人,已经死了。

而她也该清醒了,过她以后的日子,照顾好女儿,给采薇好好干活。

曹萍萍一直观察着娘的状态,看到她恢复过来,才慢慢放下心来。

“这是剪刀,可以捅心脏。”

“心脏在这里,对,别偏了,一偏了,还得去医院,还得麻烦医生救人,怪麻烦的。”

“这是绳子,在那边有一棵大树,挂到上面,可以上吊。”

“这个你们知道吧?”

“刀片,这是大动脉,对了,你们把脉的位置,都对,一划,血就喷溅出来了。”

“说实话,我不建议,弄得哪哪都是血,清理起来太麻烦了。”

“这个,是安眠药,喝下去之后,胃翻江倒海的疼,然后慢慢体会在痛苦中死去。”

宁采薇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声音中带着思考,“还有什么呢?”

“等等啊,我想想,或者你们也帮我想想,你们想怎么死,你们想出来了,告诉我,我好给你们提供东西。”

“死都死了,咱们有商量,彼此成全,多好呀。”

宁采薇看着冯倩云,这个木讷的人,今天差点要自杀……

还真是麻烦不断啊!

“你呢?你想怎么死?要美感,还是要艺术,还是要痛觉不那么敏感?”

宁采薇看向了慧娘,慧娘摇了摇头,“不死了。”

可怕!

害怕!

以前总是想要死,可当这么多死法摆在面前,甚至不是偷偷摸摸死,而是开始有商有量的时候,她好像对死,有了恐惧感?

宁采薇挑了挑眉,“别偷着死,万一有人看到,给你们送去医院。”

“想死死不了,想活好像也不容易,就在生死之间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