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笙先是点点头，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开眼问道：“对了，军用的检索资源库，我能用吗？”

霍寒峥近在咫尺的眼神有些晦暗：“可以，你要用来做什么？”

祝云笙抿了抿干燥的唇角：“我想查些东西，鹿族的资源库中没有记载，我想军区的资料应该更全一些。”

“好。”霍寒峥从自己的腰侧拿出来了一个通体黑色的卡包，手指点拨了两下，抽出了一张卡。

“这是我的ID卡，你可以拿去查资料。”

祝云笙垂眸看了眼那张卡，又撩起眼皮看向霍寒峥，极力掩饰住声色中的不自然：“我去查的话，会留下搜索痕迹吗？”

“会，不过只是留档存证而已。”霍寒峥解释道，“一般人没有查看你搜索记录的权限，现在只有C区高级将领有这个权限。等我升到中校级别以上，我的搜索记录只有联盟中心的人能查看。”

中校……还差两级。

为保万无一失，还是等到霍寒峥升到中校再去查吧，但愿在此期间别出什么纰漏才好。

“不过，你今天还是别去了。”还没等祝云笙自己拒绝，霍寒峥就先将ID卡拿走了。

他淡然的脸庞上掠过一阵幽光，语气有些不悦：“你昨天晚上不知道在忙什么，忙到半夜才睡觉，没休息好，今天就发烧了，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祝云笙微微启唇：“……你昨天晚上没睡着？”

“睡着了，”霍寒峥单手抵在床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语气不经意间透着几分疲色，“但是你开着电脑，电脑的屏幕一直亮着，我能察觉到你不在我身边。”

祝云笙握住了对方的手，十指交叉，感受到了对方掌心的冰凉。

他哆嗦了一下，随后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有些犹豫道：“那你也休息一会儿吧……那个会议很重要吗？”

“放心，我撑得住。”霍寒峥的眉梢舒展了几分，他将对方的手重新塞回了被窝中，又接了一杯热水，放到了祝云笙的床边。

做完这一切，他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他走后，房间更暗了。

祝云笙的眼中只剩下门隙透出来的几分光亮，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沉，别说出去查东西了，他现在就连保持清醒都做不到。

这次发烧来得突然，而且不见好转。

要说严重，倒也不是很严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些热，还有些头晕乏力，但是多余的症状就没有了。

这种状况，持续了十几天的时间。

祝云笙觉得自己不是生病了，更像是水土不服。

他感觉身子好一些的时候，C区刚好入冬了。

平时军区一直处于备战状态，也就入冬这一会儿能放松一些。

他能看到来往的战士们从外边采购新鲜的蔬菜和牛羊肉，还有圣诞树、小铃铛和红袜子。

他们从驿站拿回来的包裹里还有糖果、玩偶和红彩带。

祝云笙恍惚想起来，民间是要过圣诞节的。

这一天，霍寒峥回来得很早，他脸上有血污的痕迹，没有刻意遮掩。

……也许是想遮掩的，只是来不及了。

祝云笙本来是在布置圣诞树，但是看着对方一身寒气地回到家中，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怎么了？”

霍寒峥脱靴的动作顿了顿，胡乱抹了两下脸：“不是我的血，这是别人的。”

“你去哪儿了？”祝云笙捏着对方的下巴，强迫对方转过脸，他端详着上面的血迹，凑近嗅了嗅气味，“三个小时内的新鲜血液。”

霍寒峥的脸上难得浮现了一抹愕然。

“这也能闻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