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渐渐恢复了点知觉，火烧火燎的难受，血管里像密密麻麻爬满虫子，痒痛电流般持续由肌肉敲打进骨缝里，程良嘶着气把脸埋进枕头里，难受，身上难受，想霍栖桐想的心里也难受。

程良等的心急，恨不得翻身下床去找他，也确实是他腿脚还没恢复半点力气才能把他限制了。

门终于传来响动，来人没敲门，程良却一下亮了眼睛，急急撑起身望去。

“怎么不好好躺着，我以为你睡了。”霍栖桐步子大了些，坐在程良旁边伸手握住了程良伸过来的手。

程良看清霍栖桐之后人瞬间愣住了，他眼中情绪太多，最后全交汇着溶成火红的一团，霍栖桐都能感觉到程良的手在自己掌心里轻轻颤抖。

“你的头，魏怀琼干的？”

霍栖桐垂下眸子，似乎不想多说。

“怎么不去处理下，你傻吗？不知道疼的？！”程良说着就要按铃叫医生过来。

霍栖桐拦住他：“别凶我，我才被放出来，只顾着想见你，我……”他似乎难以启齿般。

“我很担心你，是我的错，没带上你…...我不该太自信，总从我的角度想着去安排你。”

这些话是程良万万没想到霍栖桐会说给自己听的，他半晌没回过神，落在霍栖桐身上的目光已然失了焦，一颗心搓皱了揉软了，酸涩飘忽的找不到着落，只觉得除了放在霍栖桐身上外都寻不到妥帖地方，他看着霍栖桐又是心疼，又是忍不住的甜蜜欢欣，浑身疼痛瞬间全值得了。

“是我没听你的话，根本不关你事，还害你被人欺负了。”程良半靠起来伸另外一只手出来，他小心翼翼靠过去，但停在霍栖桐伤口附近还是悬住了，怕不小心弄痛了他，满脸的纠结难过。

霍栖桐把他那只手也握住，一起拢住捧在了手里，霍栖桐沉默着，情绪不高的样子，程良和其了解他，怎么看不出他垂着长睫毛抿住唇，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我会给你出气的，很疼吧？你尽快处理下，别留了疤。”

“反正是头发里，不碍事。”

程良又想到他头发里之前为了救自己留的痕迹，心里更难受。

霍栖桐忽然抬起眼来，程良这才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可怜兮兮的连眼圈都红了，程良瞬间被他弄没了办法，心疼这孩子疼的心尖都受不住了。

“……他们说是我故意想害你，可是我真的没有。”霍栖桐似乎努力想保持住平稳的音调，但可能真是委屈无助太过，话里还是不免带了颤音。

程良自然知道霍栖桐说的“他们”是魏怀琼和周归璨，程良本来就厌恶魏怀琼，可此时也难免对周归璨起了点迁怒的心思。

“我真的，真的没想害你出事，我不是故意的程老师……”霍栖桐一把抱住了程良，他这么大个子却像小动物似的用下颌在程良肩上磨蹭：“我吓坏了，我找了你一整夜，找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动都不会动了。”

程良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霍栖桐找到救出来的，他本来就没怀疑霍栖桐，现在对他更是觉得怜惜歉疚，他一下下抚着霍栖桐的脊背：“我知道，我知道，乖，怪不到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们动你……”

霍栖桐却像被冒犯了似的猛的从程良怀里挣出来，他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我不是怕他们！”

“是我说错了，你只是担心我，对不起栖桐，是我错了。”

“我也不是担心你！”

程良没当回事，他知道霍栖桐向来端着，又清高，难得透露出真实的情绪却被自己捉住一遍遍提，这孩子面上挂不住也是正常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害你。”霍栖桐高高扬起下颌，很倔强的样子，手却抖个不停。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