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带回来的东西寄给你，我也有点事情，就不去你家找你了。”

程良一一应下。和戚若凡做朋友是非常舒服的事，他不会在朋友事情上插手太多，也不过多说教指点，却每一件事都在为朋友着想。

程良听进了戚若凡的话，挂断电话后回到工作室坐下，找出纸笔把想要带上的东西全列出来，这些东西到时候得让周正买双份，《荒野》开机就要从嘉宾家里开始录，霍栖桐肯定不能出现在程良家里，该带的东西得先放进霍栖桐的公寓。

程良写完单子后打开工作室的暗门，他自拍《夜莺》后身体和精神都不怎么好，以往喜欢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玩了，但他今天和戚若凡打完电话后心情还不错，想着也没什么可忙，顺路就去了自己保存着收藏品的小隔间。

程良可玩的东西很多，老物件新玩意儿他什么都有收藏，贵的便宜的摆了一屋子，程良在这方面是个很小气的人，只有特别好的朋友他才愿意带人家来这里参观，但谁要相中什么想要，程良就不愿意了。程良拿干燥的麂皮抹布一点点把展柜擦干净，戴上手套后才舍得碰他的东西。

有一个小小的玻璃展柜在最角落里，程良这两年除了打扫都不敢多看一眼，上一次打开，还是因为放新得的鼻烟壶进去。那个柜子里的东西，全都是霍栖桐送的。

霍栖桐其实送过程良很多东西，从霍栖桐的十九岁到二十一岁，霍栖桐很认真的把程良放在心里，大大小小的节日，值得纪念的日子，第一次交完房租和给霍连衫的医药费有余钱时，得了奖时，租了更好的住处时，拿了小电影节的奖时，他都有礼物送程良。礼物有便宜的手作，也有贵的，找大师雕的帝王绿的篆章，奇石蜜蜡，香水领夹。

程良站在展柜前失了神，展柜顶上有一罐子幸运星，当时霍栖桐送的时候程良还笑话他像个小姑娘，问他叠了多久。霍栖桐羞恼的耳朵都红了。

程良搬来凳子踩上去想拿下罐子擦擦顶上沾的灰，但他这阵子人晕晕乎乎的愣是没想起来这是把椅子腿松了才扔进这屋的坏凳子。程良刚拿住罐子就感觉脚下一晃，程良大惊，摔下去的时候仍下意识将罐子抱紧。

“砰”地一声响，程良摔得很重，半晌都动弹不得，他脑子里轰轰发出嗡鸣声，怀里的罐子也摔散开，纸做的小星星散落一地，有些甚至被程良压坏掉了。

程良心都要碎了，他甚至都没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程良双手撑地看着身下的星星，他的神态像是受到难以形容的巨大打击，木木愣愣的，手足无措，自责悔恨难过一同在他眼睛里浮现出，他好像一同把最纯粹的二十一岁的霍栖桐弄碎了。

程良把散落的星星轻轻握进手里，自欺欺人的企图将它们重新捏鼓起来。忽然，程良忽然在一个被压的最厉害的星星露出来的内里吸引了目光，星星纸里面似乎，似乎有字。

程良抖着手将那个星星拆开，漂亮整洁的钢笔字浮现进眼里。

“希望程老师永远开心。”

程良的表情有一瞬间崩溃，他手忙脚乱的在地上又捡起一颗星星拆开。

“程老师不可以总忘记吃早饭。”

“程老师你不会吐刺就少吃鲥鱼了！”

“程老师，别嫌我笨……”

“别那么拼命好不好，我看着都心疼。”

程良忽然看不清东西，直到眼睛里的泪水落在微硬的星星纸上，程良才意识到自己哭了。他用手背使劲在眼睛上一抹，继续重复拿起星星拆开星星的动作。

每一颗星星里都写着东西，有对程良的话，话可能不知道说什么了，霍栖桐就誊上程良喜欢的诗人的句子。

星星混在一起，也分不清哪句话先哪句话后。

快拆完了，程良越拆越慢，他拿起一颗粉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