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开口,听她自己问起,松了一口气:“回禀娘娘,是贤妃娘娘外甥女何九娘在探望殿下……”
沈宜秋方才便已猜到,不由勾了勾嘴角,她以为他病得下不来床,这才巴巴地赶过来,谁知道却是因为这个缘故。
她急着赶来,晚膳也未来得及用,此时想叫人去传膳,却没什么胃口,想起吃食便觉腻味。
她想立即回东宫,可来都来了,不能转身便走,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不能叫人挑出错来。
那黄门见她神色难辨,小心翼翼道:“娘娘可要去殿中等?”
沈宜秋想了想,实在没兴趣去看何婉蕙惺惺作态、哭哭啼啼,便道:“不必了,我就在外头等,有劳你待殿下醒了来通传一声。”
那黄门哪里敢真的叫她在外面等,忙将她迎入东轩,宫人内侍们殷勤更胜往日,一个个忙里忙外,焚香煮茶,扫榻捧几,只盼着太子妃娘娘看在他们尽心伺候的份上,千万别迁怒于他们。
沈宜秋自然明白这些人所想,待他们也比平日更加和颜悦色,宫人内侍们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感激太子妃娘娘体谅下情。
茶汤未煮到一沸,便有宫人来禀,道何娘子在外求见,想向太子妃娘娘请安。
沈宜秋点点头道:“不必了,她的好意我心领了。”
上辈子刚成婚时,她因了尉迟越的缘故,待他这表妹也很是亲善,便是她入宫为妃,她也不曾为难过她,可惜人家志存高远,看上的是正室之位。
横竖他们注定剑拔弩张,此时大可不必虚与委蛇。
何婉蕙巴巴地赶来请安,既是礼数,也是存了争胜的心,她时常听人说这沈七娘容貌绝艳,又端的厉害,连姨母都在她手上吃了个大亏。
更重要的是,太子方才的神情叫她有些不安。
她踌躇满志地来争奇斗艳,谁知却吃了个闭门羹,人家连面都不愿见,她几乎气得落下泪来。
但此时没有旁人在,落下来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省省。
她咬了咬嘴唇,沉着脸,转身回了寝殿,坐回尉迟越的床边。
沈宜秋却有些百无聊赖。
这百福殿是闲置的宫妃寝殿,东轩的书架上空空如也,她找不到书解闷,环顾一圈,发现墙上挂着一张琴,便叫宫人摘下来,轻轻拨弄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