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良明天一大早的车票,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胃还在痛,他又起身吞了两颗止痛药,药效上来后胃痛到是不痛了,可又泛起恶心来,程良腮帮子都是酸的。他实在撑不下去,抱着被子厚着脸皮敲霍栖桐的门。
霍栖桐过了五分钟才开门,他挡住门没有让程良进来的意思,挑着眉似笑非笑看程良,就像在看一个不知廉耻的女表子,他问:“你这才从医院出来就想要了?”
程良白着脸摇头:“我就想睡在你边上,我明天走的早,我保证会很安静,不会吵到你。”
霍栖桐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程良忙跟上,轻手轻脚关上门。
霍栖桐有一些轻微的洁癖,床上用品都是他自己动手浆洗的,烘干后只留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草木洗衣凝珠味。程良拢紧被子在黑暗中看着霍栖桐的背影轮廓,莫名就有些眼眶发酸。他在霍栖桐身上永远是记吃不记打的,记不住教训。
程良从自己的被子里钻到了霍栖桐被子里,他轻轻伸出手去抱霍栖桐的腰,他知道霍栖桐没睡着,哑着嗓子小猫叫似的喊他名字。
霍栖桐一把扯开程良的手,豁然坐了起来,他打开床头灯,脸色极差:“不是说不吵我?你能不能有点信用?说话放屁一样,想要了麻烦脱。光了过来,装什么?”
霍栖桐最恨程良言行不一,也怪不得他总把程良往最不堪的地方想,就像最开始程良说把他当最好的朋友,转身就能做出给他下药诱他乱性,转身就能藏起连衫,霍栖桐厌恶程良做出那么多恶心的事情,却还那么大言不惭说喜欢,处处表现出无辜和弱势来。
霍栖桐总是被他骗,哪怕是现在,他看着昏黄的壁灯微光下程良仿佛被伤到的难过表情,依然心里仿佛卡了根刺儿般不舒服。
可霍栖桐只是看到了程良很短暂的失神,程良埋头硬生生往霍栖桐怀里钻求他抱一抱的时候,那点不舒服就成了更多一层的愤怒和厌恶。
霍栖桐懒得大半夜和他掰扯,反正是算不清的,就关上灯由程良随便怎么样,霍栖桐不会给他任何一点回应就对了。
但程良并没磨霍栖桐很久,他在霍栖桐怀里寻到了舒服踏实的地方之后就不再闹了,安安静静虚虚靠着霍栖桐的胸膛,人小小佝偻着腰,任谁都想不出这是个行事肆意乖戾的公子哥。霍栖桐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执拗弄得无语至极,尽管还是有点膈应,但竟是很快睡着了。
霍栖桐一夜无梦,直睡到闹钟响起该敢一个通告,怀里空荡荡的,程良已经走了。
程良回剧组之后身体看起来也没好太多,幸好拍摄进度已经临近尾声,许是大家都看到了将要刑满释放的期望,一个个状态绝佳,倒让程良发脾气的频率都少了许多。
程良把所有心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往往大家都收工了他还在一遍遍看素材,临时给演员改剧本加戏是常有的,拍他作品的演员都习惯拍摄到最后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故事的情况了,也有跟着剧组风吹露宿大半年最后成片里一个镜头都没有的演员。他就是个不太对劲的人,可戚若凡硬是看出了程良不对劲得不同以往。
戚若凡是和程良一个电影学院毕业的,他比程良高两届,两人无论是对艺术还是三观都挺合得来,于是就一直合作下来,戚若凡也早就是业内的王牌摄像了。
“你是遇到了什么困扰的事儿了?”深夜戚若凡陪着程良一起看素材,两人都是老烟枪,狭小的屋子里乌烟瘴气。
程良眼神一顿,却还是摇了摇头。
戚若凡不信:“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咱们合作多久了?你心不静,你再这样下去,我敢保证未来三年之内你都别想拿什么重量级别的奖了。”
程良笑得没脸没皮:“风哥,真有这么严重啊?你可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