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这么烦心，更主要的是两年前他开始做医疗科技，看中的地皮和政府磨了也快两年，刚有眉目就因为他现在要配合调查又要暂停，这个医疗科技公司季随云根本不放心交给人去做，一直亲力亲为着，可就因为这样，等调查完估计地方早就被人抢走瓜分了。

季随云对程良怎么可能不生气，他桩桩件件替程良想，程良出事后他也是真着急，好巧不巧宋白也赶上这时候急性阑尾炎，难受还不知道赶快找医生，打过来电话疼到哭哭啼啼话说不清了还要季随云陪，季随云心都差点疼碎了，但还是顾着程良无奈走不开，结果倒好，程良看上去也没严重到哪儿去，他直接回家了，弄的季随云里外不是人。

程良确确实实没想这么多，其实不怪他，完全封闭的录制期间他根本没办法得知到外界的任何消息，他的愧疚还只停留在因为他的“意外”而连累到霍栖桐一起退出录制上。别的更多霍栖桐肯定不会主动告诉他就对了。

霍栖桐做事情也够狠，他自觉不想害程良死就已经算是心慈手软，尤其是回到上海后心更硬下来。霍栖桐知道程良有时候怪娇气，从机场回到家后他怕程良晚上真疼厉害了闹着再往医院折腾，直接在程良的药里混了安眠药和止痛药一起给程良吃了。

止疼药只是个临时救急的东西，对程良这种情况没什么太好作用，第二天大早程良是疼醒的，他手脚细细密密起了冻伤导致的小水泡，乍看上去触目惊心，这算好的，不好的是腿疼，骨头缝里针扎般，还浸在寒风冷雪里似的，摸上去都冰手。

“你还好吗？”霍栖桐坐在床边的独立沙发上，看到程良醒了也没动，表情和语气一样平静冷淡。

程良看着霍栖桐疏冷的眉眼，他搞不清霍栖桐怎么了，他向来最怕霍栖桐这样不冷不热对他。于是本来就没积攒起来的勇气瞬间消散，程良不敢多说难受，担心消磨霍栖桐耐心。

“我，我还好，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霍栖桐揉揉眉心，似乎是非常倦怠：“没睡多久，担心你半夜醒来难受。”

程良微微松了口气，这时才有了点勇气打算说说自己现在其实很不好，他忍的困难，现在后背心已经全是冷汗了。

“你没事就好，趁着这段时间闲，先把衫衫接回来吧。”

程良本来想说的话瞬间全被噎了回去，他翕动了几下嘴唇：“等……”他哪里敢出尔反尔，只是确实太委屈，想说就等几天好不好，至少等他能正常下地走路。但程良说不出来，因为他才说完自己“没事”，听到霍连衫之后在说别的就太表里不一；因为他出口就发现话里哽咽，不想显得更羞耻卑微，忙住了口，低下头。

霍栖桐像是没有注意到程良不对劲，他很心平气和的单纯疑问似的问道：“等什么，怎么了吗？”

“我又不可能见到人之后就带他跑了，我养父母把他托付给我，我怎么可能不总是记挂着？”霍栖桐站起身走到程良身边坐下，他轻轻拍拍程良肩膀，话说的很慢，字字斟酌：“我以前生你气，就是气你总做些根本犯不着的事情，他一个孩子而已。”

程良终于抬起头，他那张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上只有眼眶是能滴血般的红，看上去竟不骇人，楚楚的可怜，莫名的动人，霍栖桐差点信了他是生不出半点坏心思的孩子气的傻瓜。

”你之前，从来没跟我讲过，而且我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你了……”

“傻，你不是总说了解我吗？这时候就不了解了？”霍栖桐捋了把程良的头发，调笑般道：“我都快以为你吃他醋了，每次提他你都要炸毛，怪气人，少部分时候也怪可爱。”

程良确实吃醋，只是用“吃醋”形容不准确，是羡慕，是嫉妒，而且霍栖桐又倒打一耙，提起霍连衫的时候哪是程良炸毛啊，次次都是霍栖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