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极度危险的临界点,但他除了自己强撑,脆弱的情绪能摆给谁看?
“我的人没看好,错也在我,季随云,我先于霍栖桐和宋白道歉。”程良声音嘶哑:“我和宋白道歉,任打任骂。”
程良说着,竟软下膝盖要往宋白面前跪。
季随云大步冲过去狠狠一把揪起程良的领子把他硬生生拽起逼他直起腰,季随云眼眶血红:“程良,你尊严呢!?他妈的你在我面前搞这出,我逼你?你对霍栖桐的心软哪怕给别人分一点呢!”
宋白才稍稍缓过一点就忙上去拉季随云,他实在是太懂事的孩子:“季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霍哥也没对我怎么样,算了,咱们回去吧,真的没事……”
“程导,真的没关系,你先和霍哥走吧,我劝季哥,没事的,没事的。”宋白扯季随云衣摆:“走吧,好不好?别这样。”
季随云缓缓放开程良的衣领,他偏过头,不再看程良一眼。
程良粗粗抬起衣袖抹一把脸,他勉强冲宋白笑笑,然后转身走进隔间拉霍栖桐。
从事情演变成程良和季随云的争吵后,霍栖桐便垂眸靠在搁板上不发一言。
程良抿紧唇拉霍栖桐第一把时没拽动人,程良也不开口,和自己较劲一样又大力拉霍栖桐,程良喘息粗重,泄气时鼻腔里便出一声模糊轻微的哭腔。霍栖桐莫名就放松了身体,任程良拉着大步往外走,程良步子迈得很大,脊背挺得难得的直,他带着霍栖桐在季随云面前走过,再没半点犹豫。
程良走得很快,他没穿外套,宽松到不合身的白衬衣垂坠感极强地飘,乍看下程良便如一抹幽魂般,似乎太阳一出就能把他烤化了,晚风吹大一点就将他刮散了。程良不记得他拉着霍栖桐走出多远,他脱力坐在地上时,便已经是在偏僻寂静的巷口了。
程良把脸埋进手里深呼吸好几口,他就坐在原地,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软包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程良再抬起头,他眼神恍恍惚惚透过模糊的聚焦在头上被路灯映的软黄色的树影中,他声音很轻:“周哥已经不想理我了,季随云以后也不会再管我了。”可偏偏他的语气又是平静的,只是这份平静又矛盾的沉重,落在旁听者的耳中,硬邦邦的像心上落了座压得人喘不上气的高山。
霍栖桐半蹲下身看程良,他的问题残忍又尖锐:“你现在很伤心吗?”
程良看霍栖桐的眼神悠远,仿佛看的是一个从来都没认识过的陌生人:“季随云带的孩子才那么小,吃饭的时候总小心看你,小心翼翼揣着你的明信片等着要签名,你怎么狠的下心的?如果季随云没及时找到他,你要对他做什么?”
霍栖桐歪歪头,他的声音很温和,却每个字都像颗尖锐的钉子:“季随云带的人小,所以合该被一群人围着哄着,可我的衫衫呢?他比宋白许能大两岁?今天是元旦,我一个电话都没能给他打,季随云说起他,口吻淡漠的像在谈什么累赘,他在医院里,会不会因为吃了太多药难受,会不会咬着被子哭,别的男孩子心里唯一的记挂是怎么为同学要一张狗一样的所谓明星的签名,怎么就没人想想衫衫鼻饲的时候多痛苦,是不是心里喊了无数遍他没用的哥哥?”
霍栖桐握着程良下巴强迫他看进自己的眼睛,霍栖桐对他说:“程老师,我变成这样不是你亲手造成的吗?我心理阴暗,我见不得衫衫受苦的时候另一个男孩子那么干净无辜的笑,我就是想让季随云心里堵,我就是想让你们这些衣冠禽兽从新年伊始就开始烦心。”
霍栖桐松开程良,他还在笑:“我早就是这样的人了,您还保留着什么期待呢?”
程良惨笑:“所以你都听到了。”
“是啊,我庆幸我听到了,我所有念想都被你们破坏的粉碎,我他妈不用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