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讨厌……我？”

尤莱恩的眼神更加可怖，昏暗的空间里，茶红的眼瞳仿佛沁了一层血色。

秦蓁蓁身体虚弱不堪，眼神却异常坚毅，紧紧盯住上方的雄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秦蓁蓁声音有多柔，语气就有多硬。

蛇兽有着千百代的传承记忆，这使得他们不需要与其他兽人接触，就可以知道很多事。

尤莱恩却发现自己听不懂雌性的话，只是从她的眼神中，明白了她求死的决心。

尤莱恩抬高了身体，定定地看着雌性。

秦蓁蓁却偏过头，望着落到土壁边的镰刀，眼睛里没有了光。

“你可以得到我的身体，但你救不了我的命。”

“一个人若是不想活，死的方式有很多。”

她嘴巴一张一翕，口中气若游丝，宛若一个没有灵魂的玻璃娃娃。

尤莱恩抿紧嘴唇，冰凉的手掌放在了雌性的脖子上，一点点收紧。

得不到的雌性，留下又有何用？

秦蓁蓁认命地缓缓闭上眼睛，开始感觉无法呼吸，心里竟出乎意料的平静。

过往经历一幕幕在脑中回放。

她想起遗忘的童年，在孤儿院的无助。

想起妈妈的严苛，无休无止的练舞。

最深刻的记忆，竟然是与卡尔相处的点点滴滴。

甚至虫王的黑影，也是她记忆中色彩鲜明的一笔。

突然，脖颈处一松。

新鲜空气顿时涌入肺部，秦蓁蓁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你想死，我……不拦你。若不死，只能在……我身边！”

尤莱恩眼神冰冷地看了秦蓁蓁一眼，起身出了蛇洞。

秦蓁蓁渐渐恢复过来，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镰刀，久久未动。

如果可以，她当然想活。

她现在有了卡尔，有了责任。

虽然他们还是临时印记，可若是真正结侣了，她倒是一死了之，活着的人只会更痛苦。

一股风从地面吹进来，扬起了一支绿色的羽毛。

秦蓁蓁表情一怔，急忙爬向羽毛，伸出手。

羽毛缓缓飘落，在空中摇摇曳曳。

许久，才落到秦蓁蓁手中。

她想起自己昏迷前，抓住了缤的一根羽毛。

“缤……”

秦蓁蓁紧紧捏住羽毛，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嘶哑的哭声从地底下传了出来。

尤莱恩用蛇尾盖住兔子血，土色的蛇身横卧在落满枯叶的地上，几乎与大地融为一色，极难发现。

听到雌性的哭声，尤莱恩合了合透明的眼睑，眼神中的孤独似乎更重了。

簌簌~

丛林里到处都是兽物的身影，时不时响起一声悠长的兽嚎。

正在打盹的尤莱恩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嘶~”

秦蓁蓁哭睡了，听到蛇吐信子的声音，瞬间清醒，睁开眼紧盯着向自己靠近的蛇头。

“你又要做什么？”

“嘶~”

回应秦蓁蓁的，是一道蛇尾。

她被蛇尾紧紧缠住腰身，再次带出了蛇洞。

蟒蛇通常行动笨拙，尤莱恩却极其灵活，蛇尾一摆，整条蛇便如离玄之箭般窜了出去。

“嗷呜~”

“就是这里，有秦蓁蓁的味道！”

几头狼在前方带路，其中一头化作人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