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却是死活不肯换素服呢,说是要穿孝袍守孝。”
如筝听着一愣,心里边冷笑了三声:按大盛朝开国以来规矩,世家大族为着体面和出入皇宫衙门方便,早已将着孝守期改成了着素服,便是孝子都是如此,不过是守孝日子不能改罢了,如婳这样强拧着不换素服,不过是做给府里看罢了。
她抬头看看苏有容,只见他脸上也是一副哭笑不得样子,摇头叹到:“二嫂还真是个纯孝,出了嫁女儿还要重孝守期,我看她不如侯夫人坟前结庐守上三年,光府里守半年有什么意思?”
如筝被他逗笑了,嗔到:“偏是你嘴厉害,说出来话跟刀子似得。”她本以为他会辩驳,没想到苏有容只是笑着点点头:“是呀,我是刀子嘴豆腐心嘛。”
薛氏抬出了侯府,日子还是一日一日过,苏有容自上了凌朔风贼船,日日便又忙碌了起来,只不过工部离乌衣巷近,多少到能早点回来。
如婳自薛氏丧事上失了子嗣之后,便沉寂了下来,日日守着静园给薛氏念经超度,再无心思和力气与如筝等人作对,如筝也乐得清静,便趁这个好机会,上心起荷香小筑事情来。
如杉经了如筝一番教诲,便下苦功夫读书了,日日泡书房里,如筝怜他有志气,又想着徐氏日日忙碌,恐是很难顾及外院,隔三差五地就让秋雁炖了补脑汤给他送到西书房,暗里也帮徐氏上位造了些舆论,到了三月初,大老爷林继恩有一日回府无意中看到了一篇如杉策论,当下便赞不绝口,没几日就给如杉求了个恩荫名额,让他去了国子监给如柏作伴。
徐氏心里明白这“无意中”是谁手笔,却也明白此时自己是风口浪尖上,便装作不知,只是勤勤恳恳地忙着阖府庶务,上下诸人,除了如婳无不对其交口称赞。
三月十二春日节,小郡主李踏雪定国公府排下寿宴,如筝却因有孝身无法亲往道贺,便和苏有容合计了礼物让他到工部之前顺路送过去,送走了自家夫君,如筝刚要收拾去给老太君请安,却见浣纱满脸喜色地进来,对着如筝福了福:“小姐,刚刚前面传了信儿下来,说徐姨奶奶父亲徐老大人,升了江南道巡抚了,老太君给荷香小筑赐了午宴相贺呢。”
听了这个消息,如筝心里一阵欢喜: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如今家里家外都安排差不多了,徐氏唯一差就是出身略低这一点,可巧这个节骨眼上徐大人便由布政使升了巡抚,虽说品级没变,可却从一司长官变成了封疆大吏,管辖又是富庶江南道……
如筝笑着想了想,按自家父亲性子,徐氏上位便是十拿九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