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斤也是个话多的人,一碰到白乔这般“熟人”,便自然的说起事情来。
“白兄这是要去哪啊?”王斤问。
“家里出了事,回去处理。”他言简意赅。
“诶呀,那可真是糟糕啊。火车断了轨,岂不是要误了白兄事情!”
“是啊。”他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
“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要请白兄帮我拿拿主意。”王斤略显犹豫的开口。
“什么?”看他神情闪躲,倒引起了白乔的兴趣。
“我此去本是要进些货物来,可如今,那儿却遭了难。”
“王兄可别再打哑谜了。”
“哈哈,白兄可知道,我要去的,是厉禛的故里。”
!??!
他不知是喜是悲,也不知该喜该悲,
“那他家人……”
“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他重复着这几个字,纵使厉禛活该千刀万剐,纵使他对厉禛切齿痛恨,可面对于死亡,尤其是两位老人将要寿终正寝的老人,没有人会毫无所动容,没有人不会心痛不会惋惜,白乔,也不例外。
他陷入了一个怪异的境地,他无法舒畅的笑也无法痛快的哭,他变得古怪,甚至有些狰狞。
王斤看着他诡秘的表情,只当,是他太过于的共情而陷入绝望的痛苦。
于是开口安慰他道:“王兄也不必太过的悲伤 ,必经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他反应过来是自己思考得太过入神,而忘记了与王斤的谈话:“是啊,是我太过感性了。”
“人之常情。”
两人静默,沉思了片刻,王斤开口:“不过,到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厉禛的解脱。”
解脱?
他的父母对他来说是什么压迫?这些厉禛没有告诉过自己,他想要知道,想要询问。
“只是,该如何……”王斤接着说着。
他想要打断王斤的话,一探究竟。
可他正要开口,王斤却先被远来的一声呼唤打断。王斤回身应那人一声,转头对他略带歉意地说:“王兄,不好意思哈,我先去处理些事情。”
“可……没事,你快去吧。”
他无法阻止王斤,而让他浪费时间在自己的这些无聊琐事上。
前方道路不通,长久地让人们都待在车上必然的会引起骚乱,场面万一控制不好,将会是一个大麻烦。于是车长当机立断,将人们疏散下车,暂时安置在中转站内。
不过白乔不在意这些,他只是随着人流,上车下车。
小小的中转站,几间屋子里,都挤满了人,说笑声,抱怨声四起,有人带着的水果烂了,弥漫出味道,有人抽着烟,有人遭不住闹心喝了满身的酒气,白乔心烦意乱,不愿再待在屋子里。
他在屋外的土地上四处的游走,他没有目的,只不过是让自己有些事做,好不那么闹心。
现在,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充斥在他的脑子里,他把每个人的话都反反复复想过一遍,有些说得通,有些解释的过去,可有些,是无论怎么样,也想不明白的他一定是漏掉了什么关键。
他想他应该回去问一问厉禛,可他还是厌恶的紧,父亲在他年幼时种下了深深地根,如今厉禛给他结了果,他吞下去,罪恶,痛苦,苦涩的不得了,他想要诉苦,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到。
他只能咽下一切,慢慢修复自己再次被扎伤的心。
不远处,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他停下脚步,循着声音的来源抬眼望过去。
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儿,正卖力的挖着她身前的一棵草,他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