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吗?”
如果陆溪乔没有沉浸在奏章中的话她就会发现,沈望抒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和,甚至还隐含赞叹,不像以前,见到她浑身上下写着拒绝二字。
“嗯,只是他们还是当朕好糊弄呢……”
陆溪乔下意识地回答,手指指到那奏章表格上的一处。
“这是户部春夏两季收上来的农税,大燕种植麦,稻,棉,皆是十五税一,这三种市价如何人尽皆知,他们便不敢糊弄朕。”
“但是最近十年从属国引进的名为‘土豆’的作物,因不宜大面积种植,市价高低起伏,但怎么也不至于一斤土豆卖不了五文……而且就按这个价格算,三十万斤土豆也不是这个总价,出入在几百两内就算了,这么多大概以为朕不会算数吧……”
那表格列得清晰,沈望抒一瞥,在心底飞快地计算了一下,出入竟在一万两上下!
大燕农税种类有几十种,仅仅这一项竟然就被贪了这么多,若是这样的情况多了,累积下来就是十数万量!
陆溪乔说着说着便拿着朱笔在那奏折上画了一个圈,硕大鲜红的圈在奏章上多处出现,简直触目惊心!
竟是一点小问题都被标了出来,且明确在旁边写上了疑问。
她竟看得这么仔细吗?
不得不说,陆溪乔认真批阅奏折指出错处的样子真的让沈望抒有种非常不一样的人感觉。
大概就是认真的人都很有魅力。
沈望抒曾经觉得女帝大概也就是那种耽于享乐之主,能守成就不错了。
哪想今日竟看到了不一样的一面。
字如其人。
光从那飘逸秀丽却不锋芒毕露的字体便知她外表恣意却自有婉转在内。
又思及那日逼他喝酒最后却只让他喝了一杯茶,沈望抒竟走了神。
后来,其实她也没有再逼他不是么……
她虽表面放肆,但一直很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