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过二十六岁。

大陆对青教的“非升即走”那几年刚刚开始实施,台湾也一样残酷。教授这种职业曾带有的小资气息,等到陆恩慈毕业时,几乎已完全消失殆尽。

在办公室清闲地喝着咖啡,和年轻学生搞暧昧的抽象生活,对她这代人来说,早就如同天方夜谭。学校里无忧无虑的学生恋爱,杜鹃花下的情侣有男有女,陆恩慈埋在故纸堆里,却只感到疲惫。

“疲惫”这两个字几乎贯穿了她二字开头的全部十年,终于在二十八岁时,她鼓起勇气辞职,到大阪投奔友人。

一年后的今天,陆恩慈因为长期颠倒的作息和极限的工作时间心悸,推开见到纪荣的这扇门。

……如果这是梦,现在她该醒过来了,继续穿着那件黑色T恤,套着颈枕在办公室赶项目进度,等天边泛白,再乘最早一班JR线回家睡觉。

可她没有。

疲累还在,不适感却像退潮一样消失,十九岁的年纪身强力壮,心脏强劲如同小马。

十八岁出门远行,十九岁心心念念的老公在自己身边,宽大的手掌轻拍脊背替她顺气,问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今夕是何年,一身班味的陆恩慈几乎要流泪。

她仔细地看着面前的人,不确定地叫了一声:“………………老公?”

认为眼前一切是加班加疯了做梦,已是陆恩慈给予自己的最大尊重。

她殷切又期待地看着他,再度叫了一声:“老公……”

声音小,只有身前的纪荣听到了。男人的脸色稍有变化,低头看向她:“什么?”

意料之外,他很平静。那种平静并非是无动于衷,而是短暂的惊讶后,很平常地接受了。

陆恩慈突然觉得,纪荣的年纪,似乎比自己以为的要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