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池既人没在了,她缓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坐起来,去摸包里的手机。

差不多一天没看。

昨天清醒了一会儿,就跟池既说了会儿话,然后就昏沉迷糊地半梦半醒,完全没顾得上。

手机电量仅剩百分之二十,乱七八糟的信息一股脑儿的涌进来。

好在都没有什么重要的,陈绵绵扫了几眼,一一回了,就连跟张彤也没提晕倒住院这件事,只是用“哈哈哈哈哈”回了她的搞笑视频分享。

再然后就是未接电话。

陈绵绵盯着屏幕上“程嘉也”三个字,停顿了片刻。

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昨天凌晨两点,一个是今天早上。

约莫是昨晚回家,发现她不在,象征性问一下。陈绵绵都没奢望他是因为发现微信被拉黑了,所以才来电询问。

他那样的人,身边人潮拥挤,大约要很久以后,才会忽然发现,这个人怎么悄无声息地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吧。

陈绵绵呼出口气,摁灭屏幕,把手机放到一边。

下午四点,最后一袋药液快要输完,病房门口响起脚步声,还有女声轻念房间号确认的声音。与此同时,池既发来消息,说他朋友到了。

陈绵绵抬眼,看见一个从未正式见过面,却意外无比眼熟的人。

长发白裙的女孩拎着一份鸡汤面,牛皮纸袋衬得腕骨纤细白皙,动作间,纸袋窸窣作响。

她步履轻快,走到床边,把纸袋轻轻往柜子上一放,眼角弯起,冲她伸出右手。

“你好,我叫许意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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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温柔漂亮外表不符合的是,许意眠这个人格外友好而有灵气。

她不笑的时候,脊背挺直,神情沉静,脖颈修长,体态良好,一看就是富人家养出来的孩子,举手投足都带着无论何时都游刃有余的松弛感,会让人觉得漂亮得甚至有疏离感。

但她一笑起来,哪怕幅度不大,只是一个真诚而礼貌的微笑,也能让人感到她眼睛里涌动的灵气。

陈绵绵顿了两秒,也笑了一下,“你好。”

说完,她轻微动了动还在挂水的右手,表明现在不太方便。

许意眠轻轻噢了一声,收回手,“我今天刚好在这儿附近有事,听池既说他朋友住院,在找人帮忙,就过来了。”

“谢谢,辛苦你了。”陈绵绵说。

“没关系。”许意眠应,语气轻快,伸手拆了牛皮纸袋包装,“附近很有名的鸡汤面,特意汤面分离带过来的,试一试吗?”

陈绵绵其实不饿,但不太好拒绝别人的好意,于是说好啊。

许意眠帮她把打包的鸡汤倒进碗里,再放入过了凉水的细软挂面,递给她。陈绵绵喝了一口汤,明显出乎意料地看她一眼,夸很鲜。

“是吧。”许意眠弯起眼角,“就感觉清淡,味道也还不错。”

陈绵绵点头,小口喝着汤,抬眼瞥见她细白的手腕上,套着一根红绳。

细而窄的红绳,几股细线编织在一起,绕成一个圈,末尾挂着一个木质的小小平安锁。

大概年头已久,木料略暗,绳子已经略微有些毛边了。

陈绵绵顿了两秒。

其实她不是那种会对别人产生好奇心,或甚至是窥探欲的人,但偏偏这个时刻,就是莫名其妙地有了。

她拆开筷子,夹了几根面,轻声问,“你跟池既怎么认识的呀?”

怕显得太唐突,她还补了个可以只回答是或否的选项。

“大学校友吗?”

“不是。”许意眠摇摇头,“我在国外上学啦。只是之前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