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赫离开后,大殿里鸦雀无声,侍女们低着头纷纷离开。

待殿内只剩下云缈与云宗主时,云宗主扬起手里的折骨鞭,狠狠打向满身伤痕的云缈。

这道鞭子要比先前的每一道都要重,云缈被打得扑倒在地,肩膀那处立马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死死咬着牙想要咽下喉咙里的腥甜,可还是没忍住吐出一口鲜血。

云宗主冷眼望着他,道:“现在你可满意了?”

云缈擦掉唇边的血,艰难撑起身子跪好。

“孩儿不知母亲所言何意。”

云宗主看了他半晌,终于扔下手中的鞭子,走到他面前蹲下,掐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端详着这张脸蛋。

“你与你父亲长得真像,就连性格都如出一辙,同样的诡计多端、心机深重!”

起初她还不知云缈何为会带着折骨鞭找自己请罪,直到看到秦宵被迫同意成婚,再看到他被容肆一剑挑开面纱揭穿身份,她才知道云缈意欲何为。

云缈的武功是他父亲亲手传授,即便是捱了几鞭子,也绝不可能任人宰割,可面对容肆的威胁,他却无动于衷,显然是想要借秦宵那几人的手,摆脱女子与合欢宗圣女的身份!

云缈轻轻牵扯苍白的嘴唇,讥笑道:“可父亲还是被您杀了。”

此言一出,云宗主瞳孔收缩,松开他的下巴,跌坐在地上,脸上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愤怒。

云缈皮笑肉不笑,道:“其实父亲早就知道每日的汤药里都放着曼陀罗毒,可正因是您亲手送去的,他还是喝下了。您以为您操控了他,殊不知他是心甘情愿的。母亲,若说算计,这究竟是谁在算计谁呢?”

云宗主浑身发抖,起身在他那张得意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怒道:“够了!无用的东西留着也是无用!那是他咎由自取!他死了正好,他不是想走吗?现在变成了孤魂野鬼,想到哪去就到哪去,我那是在成全他!”

云缈被打得偏着头,诡笑不减,字字诛心:“您已经坐上宗主的位置,于您而言我也是无用之人了,母亲也想也杀了我么?”

这副模样将云宗主气得更甚,往日里的雍容华贵全然不见,对着门口喊道:“来人,将圣女带下去看管好!今日之事若谁敢走漏出去半点风声,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几个侍女进来要扶住云缈,却被云缈推开。

云缈跪了许久,身上还负着伤,踉跄两步才站稳,他捂着自己的肩膀,冷幽幽望了一眼云宗主,然后头也不回离开。

……

另一边,秦宵一行人正准备出山。

秦宵郁郁寡欢,不难看出伤心。

容肆站在他身旁,说风凉话:“蠢就是蠢,说了他是男子你还不信,还想娶人家?若非今日我们赶到,你被合欢宗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秦宵眼眶红红的,转头瞪他。

一动怒,背后的伤就更疼了。

顾青芳心里也不太爽,但平日里这两人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他还是安慰道:“现在知道真相就好。青云峰是富甲一方的仙门,你又是齐峰主的外甥,对你不怀好意的人太多了,往后还是长长心吧。”

他不安慰还好,这么一安慰,秦宵想到云缈只是为了钱骗他的婚,心里的痛就成倍地翻,最后统统化成眼泪,泪珠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见秦宵掉眼泪,两人也变得手足无措。

容肆皱着眉道:“哭哭哭,为了个骗你的男子哭,你有没有出息?你若真舍不得他,现在就回去答应和他成亲!我绝不拦着!”

秦宵嚎哭大骂:“你有没有同理心?失恋还不能哭?若你喜欢的女子突然变成男的,只怕你哭得更加厉害!”

容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