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门口问了两声,无人应答,只余突兀的敲门声。

“是云缈吗?”

同行队伍里唯有云缈和柳剑与他关系最好,可从苍穹宗下来后,柳剑不知因何缘故总是有意避开他,更别提这个时辰会来找他,于是乎秦宵能想到的人只有云缈。

匆匆戴上面具跑去开门,然而门口哪有那朵解语花啊。

门外之人一袭黑袍,银制腰封雕刻着苍穹宗的家徽,面若寒霜,像个讨债的鬼,正正是秦宵现下最不想看到的人。

刚要把门合上,那人伸手挡住门框。

“看到是我很失望?”

这句话云里雾里,秦宵有些摸不着头脑,权当这阴晴不定的瘟神是在撒疯。

“松手。”

容肆暗暗咬了咬牙,表情缓和了些。

“我有事要同你说。”

孤男寡男,秦宵不想和他单独相处,两人昨晚发生的事着实尴尬,加之白日何倚莲又找他闹了一通,他确实生出了装聋作哑蒙混过关的心思。可仔细想想,装疯卖傻也只是扬汤止沸,说清楚总好过来日翻旧账。

他松开手给人放行。

容肆将门带好,没有半分过来道歉的态度,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看了眼秦宵,气定神闲道:“坐啊,不必客气。”

好一个反客为主,比秦宵这个房间的主人还要能摆谱。

秦宵斜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容肆喝了口茶,面不改色道:“你我之间无需讲那些虚礼。”

秦宵眉尖抽了抽,若他有本事,真想将这厚颜无耻的人掐死,可惜他没那本领。

坐到对面,秦宵冷着脸道:“有事就说,别讲废话。”

容肆理所当然道:“哪句是废话?你我已有肌肤之亲,难道不是这世间最亲密之人吗?”

他语出惊人,秦宵险些一头栽倒。

这人是打通任督二脉了吗?

怎么脸皮变得和三年前一样厚了??

秦宵故作镇定道:“一场露水情缘罢了,若你是为了道德的自我约束而向我负责,大可不必,我不是没了清白就要死要活的黄花姑娘。”

容肆从容道:“可你的身子一旦被元阳破处,就必须要同至阳功法的男子双修,除了我你还能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吗?”

秦宵果断拒绝,“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费心。”

没听到满意的回答,容肆眉头微微一蹙,随即又舒展开,浅笑道:“如今我同你有商有量,你何必如此决绝呢?”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秦宵紧紧捏了捏拳头,忍住揍人的冲动。

果然还是那个容肆,就喜欢玩豪取强夺那套。

从前就是这样,容肆强迫了他后,对他的抗议视而不见,打着对他负责的旗号在他身上肆意妄为地施展着自己的私欲。

他甚至到现在都不清楚容肆从前对他抱有的是怎样的感情。

无净山那一剑太疼了,他满身是血哀求容肆,容肆还是不由分说用剑刺穿他的身体,只要回想起那日,身体还是会隐隐作痛。

哪怕他知道容肆那日的所作所为皆是因为被他手中的“笔”操纵了神智,可后来他询问容肆是否后悔时,容肆给出的答案却是不悔。

但凡容肆对他多一分信任,就不会酿造如今的局面,他不会和系统签订影刹宫剧情的协议,也不会回到现实谱写这段故事,更不会卷入这个叫人生死不能的奇怪世界……

可那时候的容肆并不相信他,只知斩草要除根。或许容肆是喜欢他的,只是偏巧他与这件事重合,成了他扬善除恶的道路上的一个绊脚石,所以无论从来多少次,容肆都会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