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什么,说来听听。”闻燕雪有了一丝兴趣,刘敬向来对他恭敬有加,很少会和他开玩笑,这样的肃之倒是有了几分趣味。

刘敬好几次欲言又止,看着他想说什么却不敢开口。闻燕雪觉得有趣,扬眉道:“但说无妨,我不会生气。”

刘敬心虚地觑了他一眼,嘟囔道:“衣冠禽兽。”

闻燕雪:“......”他将衣领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迹,一本正经道:“先说正事吧,你与林蕴可有查到什么?”刘敬却支支吾吾地不肯言语。

闻燕雪正因方才的事有些尴尬,对刘敬也多了几分耐心,他无奈道:“肃之,告诉我你在顾虑什么?”

刘敬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将军,你觉得林蕴此人可信吗?”

“现在尚且不知此人是太皇太后,还是太后......”他小心地看了眼闻燕雪,急忙改口,换了一个他容易接受的说法,“还是大小姐的人。”刘敬是闻家的家臣,他一直称呼闻姝为大小姐,即使她已经出阁了这么多年。

他说得委婉,闻燕雪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闻燕雪低垂着双眸,思索着某些难以言说的心事,良久才道:“此事暂且不论,先说你们查到了什么。”

刘敬一向信任闻燕雪,见他没什么顾忌,这才正色道:“前段时间高燮被处以极刑,您曾交代过我,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交代出来。果不其然,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端倪。去岁叛贼入京,安陵王听闻消息仓皇出逃,但宫中皇上驾崩的消息应当是无人知晓的,那几个太监共谋本欲偷偷拿着先皇的头来向叛军投诚,但不成想走露了风声。”

“林蕴当时不在宫中,但他毕竟曾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宫中的一些动向他还是知道的。他查到那个向安陵王走露了消息的人便是高燮派去的,经过了大小姐的同意。”

刘敬看了看闻燕雪的神色,发觉他的神色没有一丝意外,而是坦然道:“继续。”

“虽然我不知道大小姐这么做的具体原因,但似乎与闻大人也有关系。”

刘敬继续道:“我们去行商司把前几年的宗卷都调了出来,其中并没有记载着关于绝嗣香的行商记录。但是......”

他顿了顿,再次偷偷观察闻燕雪的神色,“但是有一样记录却格外引人注意,大雍虽说已经不与各国通商,但依然有行脚的商人在几国之间往来,会帮大雍的一些商人带一些药材香料。其中一些是皇商供往宫内的,这一部分是没有问题的。但还有一些是送往了钦天监。”

这本是心照不宣的事,既然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去买,就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甚至京中的很多达官贵人会以高价争抢来自西域的香料首饰。

“钦天监?”闻燕雪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眉头微微皱起,刘敬点点头说道:“没错,据宗卷记载,是一些占卜用的蓍草,还有一些不常见的兽骨。”

没有人比闻燕雪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钦天监是闻亥任职的十数年的地方。他阿爷绝对知道些什么,并且这件事还与阿兰公主有关,还牵扯到皇家子嗣,他立马想到李微子嗣微薄,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闻姝她又知道这件事吗?

这是闻燕雪不受控制地去想。对于闻姝,他一直觉得亏欠良多,阿娘早早的离开了他们,而他又引文各种原因不能陪在她身旁,甚至在她成亲的时候都没能回来观礼。

他一言不发,刘敬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说完自己该说的就闭上了嘴,给闻燕雪一个思考的时间。

这时,闻燕雪忽然道:“辛苦你了肃之。今日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继续盯着国公府那边。”

刘敬道:“将军,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