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莫及
裴言和叶赫真双双面目狰狞地被踹了下去。乌发美人疑惑地趴到床边,看着他们痛苦的表情,目露担忧:“喵?”
喵完又伸出舌尖,雨露均沾地舔了舔两人的脸,像是在安慰他们。
裴言头皮一麻,几把又开始身残志坚地往上挺。他赶紧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道:“没事,还痛不痛?”
薄辞雪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地围着他观察了一圈,目光又落向另一只两脚兽。叶赫真翘得更高一点,因而伤得也就更重一点。从外观来看,那只不明生物已经完全蔫了下去,应该是被顺利击倒了。
他满意地朝那坨东西龇了龇牙,以示威慑。叶赫真感觉下体凉飕飕的,连忙也爬了起来。正在这时,外面骤然飞进来一只大鸟,直直地撞在了叶赫真的身上,撞得晕头转向。好几个侍立在门外的宫人都没抓住它,纷纷在殿外告罪,跪了一片。
裴言和叶赫真的眉头同时拧了起来
那是一只累到快吐血的海东青。
海东青数量稀少,若无十万火急的事情断不会用它报信。叶赫真眉头紧拧,从它的腿上拆下来一张字条,笔迹异常仓促:星兽进犯,速归!
然而谁都知道,星兽主要集中在极南地区,北方压根没有成规模的星兽群。
叶赫真捏住字条,沉吟道:“……这是叶赫达理的字迹,他不可能在这种事上骗我。”
一个可怕的猜测同时浮上二人的心头:草原上物产丰富,野兽多得数不清,没道理连一支星兽群都没有。或许星兽早已进化了出来,只是它们有意识地隐藏了这一点,只等时机成熟,给毫无准备的人类致命一击。
那就更恐怖了。这意味着它们拥有不低的智商,甚至不亚于人类。
回想数月来的种种,似乎一直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拨动乾坤,比如拙梦这种使人意志消沉的毒香如何从不开化的蛮荒之地流入境内,又比如韩家如何得知他们的前任皇帝沦为了草原首领的帐中人。
甚至就连药监司这种机密之地都有了它们的蛀虫,恐怕这场棋局已在不知不觉间下过了大半,到了围攻的时候了。
“裴兄,我要先回去一趟。你在这里保护好他,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
“我知道。”
裴言眉头紧锁,看了眼神色懵懂的薄辞雪,轻轻顺了顺他的长发。他送叶赫真出门,却又在门口撞上了急急来报的侍卫:“将军!揭阳门被人泼上了擦不掉的红颜料,写了一些大逆不道之语,百姓已经议论疯了!您现在要去看看吗?”
裴言偏头看了一眼窗外,肥绿的叶子在黯淡的日光下瑟瑟摇晃。这场雨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是要下不下的样子,氤氲了整整一日,到黄昏时终于压不住了。
“恐怕不是人写的。”他淡淡道:“走吧。”
室内重新静寂下来,该走的都走光了。乌发美人无聊地趴在竹席上,在床榻间四处扑腾,忽然发现了一根细细的、硬硬的东西。他好奇地将它扒拉出来,发现那是一根纯白的鸦羽。
消失多日的巫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看着对方抱着那根鸦羽滚来滚去,微微一笑。他拈了一颗葡萄,送到薄辞雪唇边,说:“陛下,您的演技真好,我这辈子认识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望尘莫及。”
薄辞雪奇怪地瞥了眼这个穿着斗篷的怪人,吞掉那颗葡萄,发出一声软绵绵的猫叫。
*
揭阳门位于云京南北中轴线上,是内城的正南门,飞檐翘伸、恢弘巍峨,相当于云京的头面。此门修建时可谓是倾尽全国工匠之能,连地动都未曾撼动分毫,而现在的城墙上却被泼了两行湿淋淋的血字,用怪诞的语序和字体写着
“我们来讨还被你们夺走了三千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