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修长,算不上粗硬,但免不了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子。薄辞雪的皮肤很薄,整个人被揉得粉乎乎的,舒服得直叹气。裴言的视线随着自己的手往下滑,忽然希望自己变成从他两根蝴蝶骨间滑下来一滴水珠。
他抛开杂念,把薄辞雪翻了个面,用澡巾仔细揉搓他的手肘和膝盖。薄辞雪靠得肩膀痛,顺着桶壁滑到了桶底,满意地享受着来自裴言的伺候。裴言沉浸在两人难得的亲密相处里,脑子里偏又犯贱似的想起叶赫真跪在地上给对方摁脚的蠢样,忍不住阴暗地较劲:“我和他谁按得好?”
薄辞雪脑子转不过来,反应慢吞吞的。他打了个哈欠,泪眼汪汪地偏过头,问:“谁啊?”
裴言酸得冒泡,哼一声:“还能是谁。”
薄辞雪想了一会儿,不知是在想他说的是谁,还是在想两人谁按的好。大约想不出来,他略一思索,给了一个端水的答案:“都好。”
“都好是什么意思?”
“都好就是都好的意思。”
裴言气闷,真想拍他屁股:“那你跟他走还是跟我走?”苯文件.来自一三九4九4六三一
“自己想啊,不要直接问我。多开动一下你的脑筋,不然会变笨的。”
薄辞雪戳了戳裴言的脑壳,示意他一定要多动脑,表情严肃,嘴里却在不知所谓地胡说八道。他醉得厉害,酒气被热气激得活泛无比,清醒时冷淡的壳子被融得一干二净,融掉的冰水里蹲着一只软乎乎的大兔子。
裴言不跟他计较,转过身,准备找条新澡巾接着搓。薄辞雪光溜溜地站在桶里,裹着热缎子也还是冷,索性把它往外一丢,转头扎进一旁的温泉里。
水波粼粼。蟹壳青色的月光从窗户里柔柔地映进来,映在绣着竹叶和游鱼的银屏上。银屏上的叶影落向水面,薄辞雪伸手捉了一把,没捉到,懊恼地潜了下去。
裴言只听背后扑通一声,回头一看,池边已经没人了。他衣服都没脱就跳了下去,急得汗都下来了。水面上没有动静,他正要潜下水去找,忽被人从后面泼了一把水:“!”
裴言一喜,立刻回头。乌发美人从他背后游过来,黛眉微蹙,毫无道理地横加指责道:“怎么不脱衣服就下来了。看你笨的,水都被你搅浑了。”
“……”
裴言被泼了一脸水,从头到脚浸了个透,湿漉漉地站在水里,好不狼狈。乌发美人叹了口气,感觉裴言真的是个傻的,好心地伸出手,帮忙给他脱衣服。
裴言忍无可忍,抓住薄辞雪的手腕,把他推到池壁上,恶狠狠地亲了下去。他可不像叶赫真那样只会傻乎乎地捧着他脸亲,舌头都不知道怎么放,必然是怎么亲得深怎么来。乌发美人被他牢牢捉着,像好心浮出海面救人却被渔网捆住的鲛人,狼狈又美丽。
未束的长发飘浮在水面上,和月色一起浮浮沉沉。淡色的唇肉眼可见地变得水红鲜艳,无意识地张开了道缝,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和浅粉的牙龈。裴言粗鲁地一一舔过,恨不得把他当作一块奶糕囫囵吞下去。
薄辞雪被亲得膝盖发软,茫然地睁着水润润的眼睛,眼角泛红,一副被亲懵了的模样。裴言的眼角也是红的,不过那是因为刚哭过。他自觉丢脸,又羞又恼恼的是怎么谁亲他他都不带挣扎的?表面上冷冷的不好接近,怎么别人强吻他他都不知道给对方一巴掌呢?
他猛然放下手,对薄辞雪正色道:“陛下,请您务必记住,以后别人这样对你的时候千万要阻止他,最好立刻给他一耳光,好吗?”
他生怕薄辞雪现在理解不了他的意思,捉起薄辞雪的手,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来了一下:“就这样,记住了吗?”
薄辞雪愣愣地看他,眼睛里还有没散去的雾气。就在裴言以为他要答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