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院长见此,忙伸腿一勾拉了条凳子在她身后,扶她坐下。
提起暖瓶倒了些热水,烫了烫搪瓷缸,拉开抽屉找了包红糖,抓了一大把丢进去,热水一冲递给姜宓。
姜宓右手累得抬不起来,左手接了,轻轻地吹着慢慢喝了口,甜的齁人。
梁院长看着张卫国身上还在不停颤动的银针:“小姜,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心厥期,病机主要是阳气虚脱,我刚护着他的心脉,帮他通了下湿热受阻的经络,还需要用生脉散合参附龙牡汤调理。想要手术,得等厥逆纠正,”想了想,姜宓道,“针灸配合药物,怎么也得大半年。”
“好、好!”梁院长大喜。
心厥期啊,临床表现那就是心衰症状。原本以为只能延缓,没想到……真的能根治。
梁院长乐得直转圈。
吕莹听着屋里的动静,知道针灸结束了,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与梁冉拉开段距离。瞟了眼低着头,瞅不见表情的梁冉:“你想学‘袁式针法’,为什么不好好的跟姜医生说,她又不是不教。”
“你懂什么?”梁冉恼羞成怒道。
“我有什么不懂的,”吕莹不屑地轻呵了声,“不就拉不下脸嘛。中医重传承,虽没有以前那么严,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你只要跟姜医生学了,这一辈子在她面前你就是小辈,到哪都低她一头,你受不了呗。”
梁冉抿了抿唇:“袁教授一开始想收我为徒的。”
“这事我听我爸说了,人家袁教受从头到尾就没有答应。”
“他也没有拒绝!”听堂妹提起当年,梁冉被激得忍不住低吼道,“若不是姜宓出现,我就是他的关门弟子,今儿站在这里用‘袁式针法”’给张叔叔施针的就是我!治疗边境战士寒症的也是我!”
吕莹看着她通红得双眼,偏执的模样,心里顿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一门之隔,又是深夜,姜宓很难听不到,对上梁院长讪讪看来的眼神,她不解道:“您一手外科手术享誉全国,她为什么没跟你学西医外科?”
梁院长轻叹了声,拉了条凳子在姜宓身旁坐下,颇是一言难尽道:“她小时候,她父母工作忙,我跟她奶也没时间照顾她,她就被她妈送到了她外公家,自小跟着她外公长大。”
“她外公姓袁,袁大志。”
姜宓歪了歪头,面露疑惑,原主认识这人吗?
“你不知道?!”梁院长惊讶地叫了声,继而低低笑了起来,“哎哟,笑死我罢!袁大志跟你老师是隔房的堂兄弟,哈哈……袁大志哦袁大志,老家伙跟你老师暗自较了一辈子劲,老了老了,还把这种执念传给了下一辈,结果,哈哈……人家袁士绅根本就没当他是回事儿。”
不然,怎会没跟关门的小弟子提上一句。
姜宓微窘:“梁冉既然跟他学医,为什么还要执着地拜我老师为师?”
梁院长好容易收了笑,摆摆手道:“那怎么能一样,袁大志天赋不行,跟你老师袁士绅那都不是一个段位的。袁士绅是京市中医院有名的教授,他就学了点中医皮毛,一直待在老家当赤脚医生。袁士绅自创了‘袁式针法’,他针灸就是半吊子。”
就这还叫个什么劲?姜宓不能理解。
“我老师不收梁冉,是因为我吗?”
门外,梁冉和吕莹不约而同地支起了耳朵。
梁院长看着姜宓,笑了笑:“知道袁大志为什么要梁冉拜袁士绅为师吗?”
姜宓摇头。
“他认为‘袁式针法’是袁士绅在袁家原有的针灸针法基础上创新的,所以‘袁式针法’不能传给外人,只能传给拥有袁家血脉的子女后代。”
这话不知为何,姜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