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成好心情的亲了亲少年?的掌心,而分明是答应的话?,但语气却像是在求着别人一般。甚至青年?握在对方小腿上?的手指也微微的收紧,将布料勒出?了一个有?些凌乱的弧度。
就在纪云成眼神微动,刚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一道声音却自门外毕恭毕敬的响起?。
“少主,家主唤您过?去。”
青年?的脸色一僵,而陆承嗣却笑了笑,他的姿态随意,但指腹搭在对方的下颚,只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不同?于之前的每一次,他此刻的神态爱怜至极,像是真真正?正?的在对待着热恋的情人般,只让对方的呼吸都微微停滞。传令人只有?咫尺,少年?好看的眉眼舒展,而眸光回转间却唯有?晦暗翻涌的杀意。
分明是一副极光风霁月的皮囊,活像是条毒蛇缠绕在他人脖颈之上?般吐信。
他按住纪云成的手,在离开之前低声道:“她会来找你的.......在我回来之前,先替我杀了她。”
“好。”
少年?略微沙哑的声音落在纪云成耳中?,几乎每个字、每个熟悉的语调都在警示着此人与前世如出?一辙,但却依然没能给青年?带来半分的犹豫。
他只望着他的恋人,高兴的应了一声好。
白日的陆氏华贵至极,琼楼玉宇,仙娥众多,而在入夜后,单是目力所及的灯火足有?千重?,琉璃玉盏随风动。
陆承嗣抬头看着与外并无二致的天,他很?熟悉这里,而真正?在此地之时,入夜后的陆家却只让人觉得有?一种黏滞的感觉,浑身不适。
“跪下。”
而在厚重?的门扉紧闭之后,站在门后的陆承嗣长睫微垂,他没有?多一言反驳,甚至连表情反馈都极为吝啬,随即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
冰凉的地面隔着布料传来,而自下而上?看去,密密麻麻的白玉长符挂在几十?丈高的昏暗高堂,每一件都与陆承嗣腰间的相似,而站在堂前的便只有?陆家主一人。
与白日的平和宽容不同?,此刻男人的神情唯透露着浓浓的嫌恶,将他原本温润的面容破坏的一干二净,好似跪在地上?的不是他的孩子,反倒是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一般。
“陆氏为了你殚精竭虑,你却辜负我为你做的一切,也辜负你母亲,整日不成气候。”
陆承嗣依旧沉默不语,他跪在地上?,背却挺直,唯有?听到母亲的时候微微塌下了些许,却抬眼看向了站在面前的人。
少年?眸中?的光微微晃动,像是终于再难以忍受般,又像是嘲讽一般,他直视着对方,开口反问道:“父亲是单纯为了我吗?还是因为您只有?我了。”
陆自衡并不回答,他有?些惊异看着发?问的陆承嗣,随即只嗤笑一声,抬脚狠狠的踹在了少年?的肩头。尽管二人同?为修士,但却无一人使用灵力。
墙上?琳琅发?暗的白玉长符犹如一只只眼睛,注视着底下两个隔阂的父子。
男人眼中?满是对其?毫不遮掩的憎恶,从那张与他年?少时候如出?一辙的脸,再到对方惹出?的所有?事情,桩桩件件都让陆自衡对其?的厌恶更上?一层。
“那个人你姑母会替你善后了,别再说什么疯话?。”
陆家主看着沉默着咬紧牙关的少年?,最终面无表情的拂袖而去。
拂月清杀的人足够多,也从未失手过?一次,在陆家主心中?纪云成已经和尸体无异。
他憎恶华清宗至极,尤其?是恶心那个道貌岸然之徒,害死了他的妻子,现在自己的儿子不仅仅成了对方的同?门,还与自己的师侄在一起?胡闹。
他没让陆承嗣亲眼看着那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如何死,已经是极为宽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