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桥问:“是抽血怕疼吗?”

许书熠摸了摸耳朵,声音更小了,“主要……是自己身体的原因。”

周新桥开玩笑说:“那是假期吃胖了?”

“不是不是,”许书熠连忙摇头,他脸颊涨红,支支吾吾半天,“那体检是不是要脱衣服?”

周新桥:“是。”

他敏锐地察觉到一点,于是问:“小熠不方便脱衣服吗?”

“嗯,”许书熠难过地低下头,像蔫了一样,不自觉地撒娇,“不想脱。”

“是……”周新桥斟酌着用语,“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但是不要因为怕生病就不看医生。”

许书熠反应强烈地摇头,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没有。”

周新桥觉得有点好笑,他下意识揉了揉许书熠的头发,很柔软蓬松:“现在少管所的校医只有四位,他们都忙得脚不沾地,刚好最近我没有安排,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申请我来负责你的体检。这样会稍微轻松点吗?”

许书熠眼睛微微睁大:“可以吗?”

“当然。”

许书熠仍是有点心不在焉的,他弯着眼睛说“谢谢学长”,去卫生间洗澡的时候还走神不小心绊了一下。

“学长再见!”许书熠窘迫地摆摆手,逃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也干净整洁,灯光明亮,镜子清晰地照出他的模样。许书熠盯着看了许久,沮丧地叹了口气,开始丁零当啷地开始洗漱,门不隔音,他听见了周新桥关门离开的声音。

周新桥是他学长,除去几次公选课在一个小组,一起支教过一回外,两人便没有其他交集了。不过周新桥为人稳重可靠,从没见过他发过脾气。

既然如此,自己身体上的异样,想来学长也可以保守秘密。

许书熠重新燃起希望。

接下来的两天,许书熠忙着交接以往教官的工作,提交文件。

体检日期确定下来了,是在周一。那天许书熠醒得非常早,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早早到了体检的医务室,坐在走廊长椅上打起了瞌睡,直到男人清朗的声音叫醒他。

“小熠,小熠……”

许书熠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周新桥眼睛的时候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他下意识摸了下嘴角。

“没有口水。怎么在这儿睡了?”周新桥拿出钥匙开了医务室的门。

“这儿舒服,”许书熠答得含混,他四处看,发现只有自己一个排队体检的,“其他人没有体检的吗?”

“这是特地申请使用的,”周新桥脱掉外套,换上了墙上挂着的白大褂,低头慢慢地扣上纽扣,“所以今天只有你。”

许书熠愈发紧张起来了,甚至想夺门而逃,但实际他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周新桥刚说了半句话,他突然打断了:“学长,那个”

周新桥没有说下去,只是坐在椅子上:“你说。”

“学长,前两天你问我身体是不是有难言之隐,我骗了你,”许书熠头次向外人坦诚,紧张得额角出汗,“我……我的身体,和其他男生不太一样。”

周新桥并没有露出异样的目光,这让许书熠稍微松了口气,他问:“哪里不一样呢?”

许书熠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眼睛,但仍是羞于启齿,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样:“我、我下面有条缝……”

“缝?”周新桥奇怪地看着他,“什么样子的缝?”

“像女孩那样的……缝。”许书熠脸烫得要命,眼神闪躲。

即便已经不是地球纪年,大部分人并不避讳性爱的时代,许书熠仍是过于保守,因为身体原因更是连和女孩的恋爱经验都没有,说出“阴道”这类的词汇对他而言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