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了一地。
小老区的房价不高,陈宇阳可以支撑住这套小两居的租金,小卧室里只有一张光秃秃的床板,一闪小窗透出一缕微弱的光亮,照在满是灰尘的屋里。
他很少踏足这间卧室,不敢也不想,这里的几只箱子里有他扔掉的前途,也有林海阳的遗物,
往事如烟,物是人非。
陈宇阳丢掉了往日的麻木,胸腔彷佛被豁开一只大洞,冷风不住地往心口里灌,刺激的他手在不住地颤抖。
他把最底下的箱子暴力地拆开,抱起箱子往床板上倒去,钢笔、衣服、相册..零零散散的物品哗啦啦地铺到了床上。
自幼一起长大,陈宇阳最后却只剩下一个箱子的回忆。
他半跪在地下,从凌乱的物品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年代久远的旧相册上泛着模糊的痕迹,
襁褓里的林海阳,三岁的林海阳,掉牙时期的林海阳,小学、中学、高中,许许多多的林海阳,旁边站的都是他从小叫到大的陈凛哥哥。
还有很多照片相册塞不下,都被他叠好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陈宇阳一张张翻过去,积在心底的情绪球开始毫无章法地四处窜动,织成网的丝线脱力从他心里各个角落坠落。
陈宇阳被砸在地下,终于从喉间吼出一声压抑的愤怒:“林海阳!我好恨你。”他的尾音呜咽,心口痛到窒息。
陈宇阳为了逼自己安分守己地留在过去,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物品,他一遍遍地加固属于林海阳的回忆,却又被沈泓的脸一遍遍顶起。
清晨的一阵风吹开窗户,床上散落的几张照片被风扬起,‘呼啦’一声,一张没被其他东西压住的照片吹来陈宇阳手边。
他低头看去,正值青春的林海阳穿着校服笑的明媚至极。
脑海里一阵尖锐的嗡鸣,陈宇阳无力地合上双眼,视线彻底变黑之时,他喃喃吐出一声:“沈泓,对不起。”
黎明破晓,鸟儿清脆的叫声响在窗外,夏天的风吹动姑娘的裙摆,吹起蝉鸣不止,吹来万里无云。
乔镜拿着手机在前台后焦急地走来走去,谢乘风手里拎着打包回来的午饭,在她身后问:“还没人接吗?”
电话响断,乔镜摇摇头,再次拨了出去。
“你知道他家住哪里吗?”谢乘风问,“我去找一下他,许映白说他昨天喝了不少酒,没准儿没起来,睡过头了。”
乔镜一边听着电话里的动静,一边回道:“我知道他家小区在哪里,但是我不知道他家具体楼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