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过了几种想法后陈宇阳仍感觉没找到真正的问题所在,他看着沈泓的后背,保持着严谨的科研态度,抬起手在半空中打了一个问号。
一个关于为什么会对沈泓有心防的问号。
“你要想多久?”沈泓抽完烟,转过头问。
“呃....”陈宇阳眨了下眼,没有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想出一个适合搪塞他的理由。
沈泓的心一下子凉透了,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对陈宇阳与众不同,现在大约就没那么失望。
这种纠结在他的生活里非常罕见,好比他不分昼夜地画出一副自认为惊艳众人的画,回头一看并没有他认为的那么惊艳,然而这是他付出了许多精力,可以说是呕心沥血的作品,即便再普通他也舍不得直接扔掉。
“你把我当朋友吗?”沈泓不甘心,想要尽力挽救一下这副普通的画,“还是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点头之交这四个字踩到了陈宇阳的内心,确实是这样,他真的只当沈泓为点头之交。
认识的这几年里,他们的交集并不多,偶尔匆匆一面只限于打一声招呼,但自从今年回灵川开始,他们之间的联系才渐渐频繁了起来。
“我说了这么多,你一个字也不给。”沈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出戏好像是我被你甩了,堵着你管你要说法来了。”
“我听老板说过一嘴。”陈宇阳说,“都是你甩别人的。”
沈泓一口气憋回了胸口,陈宇阳消失的纯粹以一种令人的方式重新给他塞回了心里。
有情商这么低的人吗?
沈泓在狭窄的车厢里动了动身子,撑起腰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说实话,让我沈泓看上眼的人不多,社会关系资源地位你都没有,我是个有钱就想赚的商人,交朋友大多也冲着利益去的。”
沈泓的话很现实,但没有任何毛病,利益至上是大多人的生存之道。
“我什么都没有。”陈宇阳视线穿过他的颈侧看向窗外,车窗上残留的雨渍模糊着外面的建筑,他眼中泛起淡淡的落寞,“我只会做咖啡。”
沈泓侧了下脸,阻隔掉他与窗外的视线,傲居地占据了他的眼神中:“你挺有自知之明,所以我在你身上无利可图,真把你让朋友看,但偏偏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你给了我好大一个难堪。”
在自小的生活环境跟如今的社会地位下,沈泓注定不是一个会说软话的人,陈宇阳太不把他当回事了,尤其还是在他以为二人是友情的关系下得知的,这种落差简直难以接受。
沈泓的表现让陈宇阳多少有些动容,亦如乔镜对他散发的善意下产生的罪恶感。
“我错了。”陈宇阳保留着关于心防的问号,温言道,“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