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成很沉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隐忍什么,就在这时,陈凛听到门边一声轻响,再看过去,文从简已然踏出了房门。
“文从简,站住。”谭成头也不回地叫他,“你也听着。”
气氛突然变得怪异,陈凛第一次在谭成脸上见到近乎于冷酷的表情。
若要猜测二人之间有点什么,陈凛不大敢妄下定论,虽然文从简同样来到海安,实际上并没有对谭成死缠烂打,至少他看到的文从简对待谭成仅是普通朋友那样的点头之交,而且谭成表现得一如既然钢铁般直。
等文从简从门口折返回来,陈凛看着他的脸色,刚才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他只是忽然想起,在医院他跟文从简打照面的次数很多,但对于文从简落脚之地他从来不知,每逢下班他随意一问,文从简总是支支吾吾。
“你们住一起?”陈凛把猜测问出。
谭成皱眉,余光看着文从简,绷着唇并未开口。
“没!”文从简接道,随后的声音低了一些,“我住他隔壁,同一层。”
隔壁?陈凛很难把文从简与他曾经那位本分的社恐邻居列为一类,想必文从简口中的隔壁,应该属于可以随时互相串门的那种。
“我...”陈凛左看右看,“我该说点什么?”
谭成先于文从简开口:“把你那套房子租我,卖我也可以。”
“我要...不卖也不,....”
“陈凛,我私下找沈二费不了多少口舌,凭我们的交情,你猜他会不会白送我住?”谭成说,“见好就收吧,总好过他哪天逼着你卖了吧?”
谭成这厮跟沈泓混的也不讲道理,陈凛刚想回怼他儿子一句,只听文从简发出一声很轻的笑声。
“陈凛,卖呗,谭助又不缺钱,你叫高了卖。”文从简说完,笑盈盈地又问谭成,“定好搬家的日子跟我说一声,我买份礼物,贺你乔迁之喜。”
“别破费了。”谭成轻松回道,“把这边的东西原样搬走,我什么都不缺。”
“那也行。”文从简背手撑在桌面上细细地呼了一口气,随即很苦恼地轻蹙眉心,“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住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搬家?”
谭成目光扫向他,文从简很快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难道是我带人回来...吵到你了?不对呀,房间很隔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谭成舔了下牙,看着他忽然很冷地笑了一声:“我怎么会知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都不让地回怼,陈凛抱着双臂,不大想继续近距离地观看着这场爱恨情仇。
“要不....”陈凛看了眼门口,稍微侧身,“我先出....”
“文从简。”谭成说,“我要结婚了。”
话音刚落,文从简发出一声很明显的抽气声,空气陡然凝滞。
“你说什么?”陈凛内心的诧异不比文从简少,他跟谭成交情不算浅,截止目前他还从未听说谭成交过朋友。
谭成静默不语。
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就在陈凛打算要把地方腾给他俩时,文从简开口问:“你跟谁结婚?”
谭成这才回答:“你会知道的。”
“行,那就提前恭喜你。”文从简尾音不经意地颤抖着,“看来我得给你随不少份子钱,这样吧,你有伴郎吗?要是没合适的人选,我给你当伴郎,就当折份子钱了。”
“可以啊,我未婚妻那边有三位伴娘,我这边...”谭成把目光看向陈凛,“沈二陈凛,再加上你,也刚好够,到时候给你请柬,别找借口不来。”
如果是沈泓看到如此场面,或许不仅会安稳地坐着观赏,没准儿还能在他俩的言语交锋中打两句岔,陈凛迟疑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