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泓眼睛忽然泛酸,他又看不清陈凛的脸,细声问:“你什么意思?”
陈凛并未回答,继续放他手边放:“四季公寓的租房合同,购车合同,存折、银行卡,还有....”
他停下了声音,看向沈泓,拿起最后一沓文件:“这是海安的购房合同,两室一厅,今年九月交房,当时首付不够,谭成借了我一笔,叶际卿借了我一笔,谭成的那份去年还完了,叶际卿的也已经还了一半,贷款每月都按时在缴。”
沈泓一截指节压在那沓文件上,声音都在颤抖 :“你干嘛要在那边买房?”
“其实我考虑过到底把房子买在东港还是海安,想到你的家人都在海安,所以我就买在了那里。”陈凛说,“如果你以后想回东港也可以,我...再攒攒钱,再买房子。”
耳边的雨水似乎冲击到了心里,将沈泓心底那颗名为芥蒂的巨石掀翻。
当储物箱里的东西一份份放到手里放时他就已经猜到,原来在分别的这几年,陈凛奋力拼搏,在脚踏实地所规划的未来里,他是他美好未来的前提。
沈泓小口地呼着气,几秒之后,他突然别开了脸,呼吸声瞬间更大了。
屋子的轮廓模模糊糊映在眼前,房间内所有的物品隐在雨声里,它们安静地待在原本的地方,不受任何影响,像一场被定格的无声老电影。
陈凛看着他轻颤的背脊,抬手抚过去:“沈泓。”
“嗯。”
“我比过去要好了,不再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了。”
“嗯。”
“我家世清白履历干净,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也很努力的在生活。”
“我知道。”
陈凛拥抱住他的后背,下巴沉在他的肩头,真诚地问,“那我....有没有资格....试着去争取你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98章 第 98 章
胸腔内心脏的跳动声从背后源源不断地传来,沈泓紧紧地咬着牙控制着呼吸声,激动与心酸的情绪憋到他指腹一阵阵刺痛。
在分开之后,他曾很努力地去寻找陈凛,每年细雨纷纷,他见过满山野花迎风而动的清晨,也见过半山腰上落日余晖的炽盛。
只是那时的他满腔怨恨,从来不知陈凛在孤军奋战,压上所有筹码,跟命运与未来对赌。
他甚至不能停息,一分一秒都在计算,什么时候才能攒够资本,重新站到他面前。
“陈宇阳。”沈泓又叫了他原来的名字,“你是不是因为林海阳才改的名字?”
陈凛紧紧地拥着他,呼吸间全都是灼热的气息,出口的声音如同刚才不肯开灯那样充满了稚拙与恳求:“我已经改回来了。”
沈泓抚在他的手背上,用指腹拨动着他手上的青筋:“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可以帮助你,你不离开也能比现在好,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
陈凛的下巴深陷在他颈肩处,感受着手下温热的肌肤,很久没有开口。
他永远记得,那年雪花纷飞的冬至,一辆辆豪车驶进沈园大门,沈泓站在门廊下负手而立,游刃有余地来往宾客点头致意或笑语寒暄,举手投足间满是世家子弟的端庄矜贵。
他有慈爱的父母与兄长,有很多关心他的亲人与好友,陈凛不希望自己影响沈泓的人际关系,也不希望沈泓因为跟他在一起而叛离家庭。
这些年在医院除了日常工作外,他听的最多的是同事苦哈哈的抱怨,哪天又要值班,哪天又加班到几点几点。
可是他从未感觉到累,即便有时忙到饭都吃不上,精神里依然保持着高涨的斗志。
因为他每走一步就能离未来近一点,总有一天他能找回最初的自信,然后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