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傅菁镇定地揣住衣兜,“不好意思啊。”
许是因为没经考虑的动作让傅菁不妥的心理,走了两步推说有东西落在了更衣室,跟他告别转身回去取了。
陈凛没多问,嗯了声继续走。
他一边走一边偏头整理着衣领,到了前厅,礼让了一位坐轮椅的病人,再抬头时,眼神一顿,前方那个清瘦的背影,如同一道凌厉的鞭子,狠狠地甩在了他的心头。
前厅的玻璃大门折射着亮如银缕的光,沈泓背对着他,正在看宣传墙上的信息。
那上面有科室的发展历程,也有每位医生的职业信息,当然也包括他的。
陈凛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看着在他背上起伏的光线,恍然间,好像看到了他们支离破碎的过去。
他张了张嘴,想唤一声沈哥,酝酿许久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最后还是沈泓发觉,慢慢地转过了身。
陈凛终于看清他的脸,双手缓缓攥住,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捧细沙,刺激的他呼吸杂乱。
沈泓还是白天的装束,深蓝色的西服,黑色衬衣,冷色系的服饰趁的他周身气息同样冰冷,
陈凛的目光落在他的眉眼间,那个曾说戴眼镜不好看,宁可眯眼费神也不肯将就的他,如今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
泛着冷光的镜片遮住了那双狭长魅惑的眼睛,偏偏又露出了眉心那道浅浅的印子。
这道印子之前从未在沈泓脸上出现过,似是积年累月所产生的愁绪,让他看起来比过去消沉了很多。
他们中间有人来往,沈泓避开人,缓步走到他面前,眼眸下垂,抬手捏住了他胸牌一角。
“陈凛?”沈泓松开手,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不叫陈宇阳了?”
沈泓的表情非常礼貌,可看他的眼神很平淡,带着不失分寸的疏离之意,仿佛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亦或是一位点头之交,不值得他费心。
陈凛喉咙痉挛般地滑动几下,开口问他:“吃饭了吗?”
四年未见,这是他们交流的第一句。
话音刚落,沈泓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偏开头,半咳着发笑:“你要请我吃饭?”
“嗯,请你吃饭。”陈凛又问,“我还有工作,忙完需要一点时间,可以等我吗?”
“等你?”沈泓舒了口气,凑近他说,“当然可以。”
“我尽量...很快。”陈凛说完,深深地看了他两眼,转身走向另一边。
“等一下。”沈泓叫住他,站在原地问,“我能去你的办公室等吗?站一天了,脚很疼。”
陈凛愣了两秒,眼神下移到他脚边,沈泓用左腿支撑着身体,右脚虚虚地踩在地下。
他走过来,拉住沈泓的手腕:“可以。”
沈泓目光闪动,抬起手,制止他的动作:“松开,带路。”
陈凛的手指僵硬地扣在他的腕间,面对沈泓疏冷的态度,才反应过来他的行为有多过分。
他早就主动放弃了与沈泓的牵绊,离开他,不回应他,无论自那以后的日夜如何难过,全都是因他而起。
“抱歉。”陈凛放开他的手,示意方向,率先向前走。
诊室里没有旁人,陈凛将他安排好,出了诊室,刚好在门口碰到傅菁跟其他值班医生,几人开始查房工作。
许多事似乎在冥冥之中都遵从着一种奇怪的定律,平时查房向来顺利,今晚反而拖了很久。
病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而且他们像是约定好,排着队地不间断来咨询,平均一个病人就要半个多小时。
从病房回来时间将近凌晨,陈凛推开诊室的门,看到沈泓坐在他的位置上,仰着头已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