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很热?”沈泓问。
“要下雨了,闷热。”陈宇阳习惯性地去撩他前额的发丝,“不开心可以告诉我,想知道什么也可以问,我都会告诉你。”
“是很不开心,不过我猜也猜到了。”沈泓说不清是在嘲讽他还是在嘲讽自己,笑的让人看着心酸,“你真够情深义重的。”
“我”
“我洗澡了。”沈泓撤离他身前,从衣柜里扯出一套睡衣,“你排队洗,我热的难受。”
卧室门小弧度地来回晃着,不多时,卫生间响起细密的水声,陈宇阳靠着墙壁发了会儿愣,出了卧室,坐在沙发上等他。
将心比心,他理解沈泓的行为,换成他也不想去深问沈泓之前的感情。
一切都是过去式,没必要深究。
他早已与沈泓交心,虽然许多事情沈泓不知情,但他面对沈泓时不再慌张,就像刚才所说,沈泓想知道什么,他一定会说。
然而眼前的难点就在于,沈泓既不主动问,也不让他开口解释。
陈宇阳仰倒在沙发上,认真地盯起头顶掉灰的墙壁。
次卧的门悄然打开,谭成先是鬼鬼祟祟地探头向外看了一眼,确定老板不在,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陈宇阳跟前。
“我说,你藏的够深啊?”谭成倾耳听着卫生间的动静,判断沈泓一时半刻暂且出不来,蹲下又问,“你以前真是学医的?治什么病的?”
陈宇阳斜睨着他:“治你这种神经病。”
谭成一脸不忿地指他,忽而想到什么又放下手,幸灾乐祸道:“那位生气了吧?不好哄吧?直接分手吧,省的你俩再吵。”
谭成时刻不忘职责,天天蹿腾他俩分手,陈宇阳枕着双臂,饶有滋味地说:“他生气我乐意哄,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就把你扫出家门,让你睡大街。”
“得了吧,扫出家门我也睡不了大街,我老板家还空着呢。”谭成摸着下巴,又看往卫生间方向看一下,“你跨行业跨的....嘶,我都评价不了,为什么啊?出医疗事故了?”
他老板一个字都不问,谭成倒惦记着问个明白,陈宇阳沉吟了片刻,说:“因为前男友。”
谭成愣了好半天,从嗓子里咳出一声,战战兢兢道:“你牛逼,那...他知道了,不得把你房子掀了?”
“他知道。”陈宇阳将手举在眼前,攥拳又松开,重复几次后,又说,“他只是不想问。”
话落,卫生间的水声停止,谭成逃命似的溜走,独留陈宇阳一人感受那位的阴晴不定。
“你洗吧,我先回卧室了。”沈泓发丝搭在额间,眼睫墨染般漆黑。
陈宇阳在卧室门处拦下他,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抓了下:“不吹头发了?”
沈泓微垂着眼睛静了几秒,侧脸的轮廓显现着一道隐约的疏离,他并未看陈宇阳,忽而又笑:“说了,热的难受,自然风干吧,懒得吹。”
“我帮你吹。”
沈泓侧目看他,眼神含着亮光:“不用,快去洗吧,我困了。”
他们之间好像又回到了某个时刻的互相试探,让人手足无措又不知从何安抚。
陈宇阳的手僵住,沈泓奇异地冷静,捏捏他的手腕,将他向卫生间的方向轻推了一下。
夜色尚浅,周围的邻居很是热闹,既能听到房门外爬楼梯的脚步声,也能听到楼上的夫妻来回走的动静。
噪音被门板隔绝了一部分,听上去稀疏放松,并没有让人感觉厌烦。
卧室略微闷热,沈泓坐在床边,一脚踩着床沿,手臂搭在膝盖上,默默地盯着门板。
谭成今晚格外懂事,生怕被纷争波及,紧闭着房门躲在次卧,卫生间的水声似乎避开了次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