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随时可能把你从天上拽入泥潭。”
“你真的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后果的准备了吗?”
裴成绎沉默,不需要广恩侯提醒,在他说出悔婚之意时,穆老太已经把威胁的话递了出来。他需要考虑及打算的事情有很多,而不光只是一句意气用事的负气话。
广恩侯心中百味杂陈,沈南霜让他看到了当年的林蓁娘,两人深切的感情也令他想到了自己当年的求而不得,他并不想做这个棒打鸳鸯的人。
只是……
“既然贤侄对我并无不满,那我再问你一句。”广恩侯深吸一口气:“你对清清可有不满?”
裴成绎面色一僵,眼底滑过太多情绪。
*
穆清清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泠然居的,回来的时候院里其他丫鬟问及文莺,她才想起跟着自己一起进千秋苑的文莺并未跟着她回来。
“许是还留在千秋苑。”穆清清只道,毕竟是祖母身边出来的人。
她回到房里把门阖上,一时觉得耳边太过安静,又走到案前把窗推开。院子里的其他丫鬟依然如故,她们并不知道千秋苑里发生的一切。
穆老太平日管束极严,没有她的允许,手底下的人绝不敢随便将事泄出去。
裴成绎意欲悔婚的事暂时不会传出去,也就是说这件事还会有转圜的余地。
窗外春意盎然,处处透着生机与活力。穆清清垂坐窗下,一扇窗框隔断里外,像一道无形的桎梏,牢牢圈住屋里的人。
打破沉寂的是窗户对面院墙攀上来的一双手,穆清清眼睫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下。
落地的动作干净利落,赵弈轻掸衣袂,神色如常地朝她看来:“怎么,吓到了?”
问完赵弈又觉多此一举,因为穆清清脸上没有讶色,连原来端坐窗前的姿态都没有变化。
“弈哥哥每次出现,总是这般……”穆清清细细斟酌着,应该以怎样的一个用词形容他,“出奇不意。”
原来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赵弈眉头刚刚松开,就听穆清清又说:“但内宅不是外男能进的地方,下次不能这样了。”
赵弈眉梢一挑:“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穆清清不解他为什么会这样想:“是我的语气太差了吗?我并没有教训的意思。”